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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第1页）

老鸨笑道，&ldo;这话说的是，管保她们再过两个月就要从了，在我手上就没有调教不出来的姑娘，不要以为自己从前是官家女子，现在还跟我捏着劲儿！你那当官的哥哥已经被皇上割了鼻子用油炸了骨头，若不是皇上对女眷们开恩，你们现在早就不知道到哪里投胎了，还能跟我呛劲儿吗？&rdo;

听到这里，朱棣脸色一沉，我拉住他的手，他才定了下来，沉声道，&ldo;李兴，你去问问挨打的女子是什么人。&rdo;

李兴连忙答应了往青楼里走去，不一会儿，低声回道，&ldo;皇上，那是铁弦的两个女儿。前番铁弦赐死之后便充入官教坊的，那老鸨说是两位女子宁死不从，不愿接客，才刚又得罪了几个恩客，才拉出来痛打的。&rdo;

朱棣鼻头哼了一声，皱着眉头转过身对我说道，&ldo;回吧。&rdo;

我知道他已经没有了兴致，便点头应允。回到宫中，朱棣对我说还有事务没有处理，径自往养心殿去了，待他离开，我才对着李兴问道，&ldo;那老鸨说铁弦被割了鼻子用油炸了骨头是怎么回事？&rdo;

李兴脸色微变，连忙弯下腰道，&ldo;可不敢说啊，皇上吩咐了不许告诉娘娘，娘娘不要为难奴才。&rdo;

我微微笑道，&ldo;你去伺候皇上吧。&rdo;

李兴如同松了紧箍咒一般，这才赶紧离开。我缓缓走回自己的宫中，宝儿出嫁，她却立誓还要回来伺候我，是以我便没有让朱棣再添新婢女，此时珠儿也在三保府中喝喜酒没回来，是以宫内只有两个外面粗使上夜的老嬷嬷，见我回来，连忙行礼谄笑道，&ldo;哎哟哟，娘娘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宝姑娘出嫁，珠姑娘也没有回来，竟没有人伺候了，娘娘要是不嫌老身粗笨，我就到里头暂且服侍娘娘一会，免得娘娘连伸手要杯茶水都没有人。&rdo;

我对着她笑道，&ldo;你是李嬷嬷吧，伺候倒不用，只是里头这会子冷清得很，我倒想找两个通古的老人儿闲聊一会解解乏。你就陪我一会吧。&rdo;

李嬷嬷受宠若惊，连忙到一边洗手答应道，&ldo;哎哎，老身把手洗洗再进去伺候，年纪大了不比小姑娘们干净，娘娘不嫌弃就是老身福分了。&rdo;

我笑道，&ldo;嬷嬷这样见外，快不必了。&rdo;

按说李嬷嬷这样年纪的老嬷嬷一般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只是她乃是建文旧婢，如今在宫中，执事女官不敢提携，是以她只能在我这里做个上夜的老婢，如此已然很是满足，生怕朱棣会问她们的罪，事事都小心谨慎，年老了反而混的还不如年轻的小丫头们。但是她们的见识和眼力，却是新来的小丫头们怎么也追不上的。

我到梳妆台上随手拿了一根绞金丝的白玉钗，袖在袖中，坐到一张椅子上，笑道，&ldo;嬷嬷，你替我倒一杯茶来，今儿在郑府里因为高兴，喝了两杯，竟有些口渴呢。&rdo;

李嬷嬷连忙将茶水倒好，递到我手上，我抿了一口，笑道，&ldo;嬷嬷，你也坐，这会子又没什么事，咱们唠嗑。&rdo;

李嬷嬷面上有些惶恐，摆手道，&ldo;哪里敢哪里敢，我站着就可以了。&rdo;

我笑道，&ldo;现在又没有什么人，何必拘礼？实话告诉你，我也是毫无出身的人，只因衷心护主，才得皇上器重。所以我不是那讲虚礼的人，嬷嬷不必跟我见外。&rdo;

李嬷嬷面色一转，笑道，&ldo;主子赐座，老沈不敢推辞，这就僭越了。&rdo;说着，才拉了一把矮些的杌子坐下了。我问了她一些朱元璋在时宫里的规矩和轶事，刻意避开了建文时期的事情，看得出她很是感激我没有为难她。

聊了半天，我掏出白玉钗，笑道，&ldo;内务府真是欺负人，嬷嬷这样大年纪，服侍了几代主子，竟然穿得这样朴素，回头我亲自去找他们。来，这根玉钗还算素淡，嬷嬷簪戴正是合适。&rdo;

李嬷嬷赶紧推辞，&ldo;今儿老身行了大运，承蒙娘娘错爱如此厚待，哪里还敢要娘娘的赏赐呢。&rdo;

&ldo;嬷嬷不必诓我了，您在宫中这么多年，赏赐还能少得了吗？每个主子赏你的时候你都推辞吗？快些收下吧，要不就是嫌我的东西不好。&rdo;

李嬷嬷只得将玉钗收了，站在一边讪笑着，也不知该怎么谢我了。我笑道，&ldo;嬷嬷不必惊慌，我是天下第一个赏罚分明的人，只要对我这一宫忠诚，赏赐是一定少不了的。&rdo;

李嬷嬷连忙说道，&ldo;这个道理老身深明的。既然被分到了娘娘手下，是老身有福气，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护着娘娘的。&rdo;

我温和的对她笑了笑，&ldo;嬷嬷这是说笑了，皇上待我还算不薄，大概不至于要你老人家舍命相护的。&rdo;

李嬷嬷自悔失言，虚打着自己的脸，笑道，&ldo;这是老身小家子气了。&rdo;

&ldo;嬷嬷在宫中这么许久，应该对前朝的大臣们也能如数家珍吧？&rdo;我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嬷嬷笑道，&ldo;如数家珍倒谈不上，不过稍有些建树的大臣老身还是知道些的。&rdo;

&ldo;咱们皇上身边倒是有很多忠臣呢。&rdo;

&ldo;那是，要不怎么能够靖难成功，位极仁君呢？&rdo;李嬷嬷笑道。

我敛起笑容，对她觑了一眼，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了，脸上一阵惊慌，又站起身来，&ldo;老身说错话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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