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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你要是自己去，我就算爬也要跟在你后边！”两人对峙，丁眸光明亮，微微仰着下巴，一副要和对方杠到底的倔强模样。李策知道面前的人不会说空话，皱起眉头直接起身离开，开门时漫天的风雪灌进屋子里，吊在房梁上的灯泡被吹得剧烈摇晃，连带着火苗都开始战栗明灭。丁心中感觉不妙，起身要拉住对方，却因失力摔在地上，“李策！你老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清楚！”“蠢蛋！你手断了知不知道！”李策急忙回来把人拉住。“那个，老李，你要真的把这人扔在这，他不配合我救援工作不好展开啊。”赵逸坐在角落当背景板，等到两人安静下来，这才说。“你是不是想自己把那条蛇赶回去？”丁知道李策不会无缘无故离开，从方才两人的对话中也猜出一些端倪，问明了从这里到南山古墓开车最起码也要一天时间，何况是步行，现在他们只有两条腿，加上赵逸在，李策不能化成虎形难免束手束脚，要自己离开也情有可原。算是说对了一半，李策想。旁边赵逸有些见怪不怪地说：“老李，我就说那么冒险的事儿丁不会答应，你跑得过对方吗？”这条蛇因为体型原因行动有些迟缓，那是相对其他体型正常的蛇类而言，比之于人类，它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他之前跟着一群人咋咋呼呼地把蛇引到树林间，差点没跑断腿，一条老命去了大半，李策一个人风险太大了。“当然没问题。”丁代替李策笃定地回答。他直觉对方还有其他事情，能问出部分已经是对方最大的让步。丁尽自己最大的妥协，让对方先出发，他和赵逸想方设法把停在村口的车弄走，再去寻找对方，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真的要下墓，必须打电话和他说，从那一刻开始计算，要是三天之后没见人影，他要不就报警，要不就亲自进去找人。李策点头，又叮嘱了一句车不要也没关系，起身出门。丁重新躺回那张简陋的床上，听对方踩雪的声音被风声覆盖，对面壁的赵逸说：“我们停在村里的车还有可能拿回来吗？”那车百来万呢！赵逸把奶茶喝成了压惊的老白干，敦敦敦地一口闷下去，这才转过身子，脸上表情呆滞混杂着震惊，十分有趣，“老李这算是出柜了？”亲戚热情好客话题怎么就差到上边了呢？“不知道，他还没答应我。”横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丁宁不介意和对方聊天，并且聊天的对象还是他中意的人，他一直对对方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追求而耿耿于怀。明明就是答应拒绝几个字，听不到对方宣之于口，总觉得没底，大概在喜欢这件事上最先告白的人都是这般忐忑吧。“是你先告的白？你这么爷们的吗？”赵逸觉得事情十分魔幻，“老李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我们都以为他是和尚！”“他那样的人，肯定有不少人告白。”听赵逸口气就知道李策之前还有不少桃花，自己表白之后的待遇似乎独一份，丁宁不免有些开心，心里痒痒地想和对方八卦一下。赵逸摇头，仿佛看到了奇迹，“示好的人很多，但能有这待遇的在我印象里就你一个。”丁宁被彻底安抚至暗爽，又和赵逸说会儿话，问起车的事情。赵逸说这事儿可简单可复杂，就看丁宁打算怎么办。之前对他们下手的那批人全部被放倒，这会儿应该全都回到村里了，村里人眼红雷击辟邪木这笔报酬，此时肯定做足准备，就等几人挨饿受冻，冒险跑回村里自投罗网呢。总之偷摸回村拿车的风险很大，而且车可能被卸下轱辘加上锁，都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为这点钱折腰。赵逸说起来颇有些唏嘘，他算是村里这一辈混得比较好的，原本还觉得自己能镇得住那些小年轻，一听袭击的人说这行动就是村里老人的意思，想起是自己叫两人来这边说明情况的，更加愧疚了。丁宁心想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格局和底气，他丢了一百块就急得跳脚上火，人家丢了百来万也只是咬咬牙从头再来。“那也得把车牌拿去备案，万一出了什么事，查到李策这儿，白惹一身腥。”这事急不得，丁宁和赵逸又在林中小屋休息一天打算把手臂的伤养好，期间丁宁打电话给李策，听到那边传来风声，对方似乎在跑步，便挂了电话，发短信过去让对方小心。两人合作弄了几块滑雪板，丁宁临时学习滑雪，打算等第二天天一亮就离开。不能原路返回，两人商量从林里绕道附近的一个村庄，赵逸从小在山林里皮惯了，知道一些近路。在准备东西的时候丁宁都会和对方聊一些行内的事情，关于南山古墓，关于漠河鬼市，赵逸口才好又幽默风趣，自带北方人的热情大气属性，基本上没有冷场的时候，丁宁难得遇到一个能毫无芥蒂地开玩笑聊天的对象，简直和对方相见恨晚。“那个悬赏是什么？漠河鬼市和一般的鬼市有什么不一样吗？”丁宁知道漠河这个地方，但是不知道那么偏远的地方居然也有鬼市。赵逸对滑雪板做最后的修改加固，一边给丁宁解释：“你知道，民间有很多地方，都有一些能联通阴阳两地的传说，鬼城鬼镇鬼村圣山圣湖圣水，都是被人一代一代传送下来的，古代传言漠河是从地府流出来的黄泉，能连通阴阳两界，经常有人去到那儿寻找魂魄，天长日久就形成了一座交易各种物品的鬼市。”“这不是一个市区？”丁宁把千度之后的结果给对方看，赵逸笑着摇头，“古人起地名都有讲究，酆都就是个例子，市区之外，极北的地方有条河，没名字，没记入地图，但是去到那找到当地的行内人一问就知道，冬天去那儿简直是冻死人。但是由于地气的原因，那里有不少教派和行内的人聚集，成规模后交易的物品都很珍奇，在行内顶有名，也因此鬼市的悬赏含金量和诚信度很高。”悬赏的报酬——雷击辟邪木被说得玄之又玄，听起来的确是个好东西。丁宁觉得自己都有些心动。滑雪板做好，李策回消息说已经到达南山古墓附近，两人都已经收拾好东西要离开，又遇上刮风下雪，只能再在小屋里等待。丁宁的口袋里还有不少力士架，加上赵逸随身必备的奶茶包，节食两三天吃喝并没有太大问题，就是日常方便有些不便。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里跋涉的准备，然而晚上被赵逸推醒时还是有些不愿睁眼。小屋外风声已停，静得有些过分。“走吧，雪一停他们就要出来找人了。”“撤退。”丁宁瞬间清醒，开门趁着夜色，开手电溜之大吉。白珠被赵逸缠在自己脖子上，丁宁戴着李策那条被烧了一截的围巾，还算暖和，两人一前一后踩着没膝的雪前行，直到一处小坡上，赵逸解下身后的滑雪板，带着丁宁从高坡上滑下去，直接冲到对面坡的半腰，几乎快到坡顶的地方，滑雪板去势一缓，两人稳稳地往两边一歪，手中木棍树枝插进雪里止住后滑势头，故技重施地从那处坡顶再滑下去，节省不少时间。密林里看不到天际，两人只管闷头前行，直到出了树木茂密的地方，前边的树木都只剩树干还在寒风中屹立，天光大亮，绮丽的云霞将远处的云和雪都染成了一样的颜色，让人分不出边界。“我们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路程，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赵逸从地上抓起一捧雪塞进嘴里解渴，随即五官痛苦地皱紧，仿佛含的是一口热炭毒药。“有蛀牙，爽歪歪。”丁宁感觉牙根一酸，只含了一小口雪解渴。他回头看看之前来的方向，林中陡然窜上一条黑色的烟雾，是有什么东西起火，但是两人出门之前明明已经把木屋的火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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