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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在个展揭幕之前，她要邀请一批最可能掏钱的主顾参加预展。（展览最好安排在十月底或是十一月初，这样的话，十月初开庭，耽搁个两三天，就没那么严重了，她大可从容地处理展览的那些杂事。）如果情况好的话，个展揭幕前，就可以预售三分之一的作品。现在，她只要叫醒这些早起的鸟儿，搞定价格。

当然，有一大部分的因素取决于艺术家本身，看他究竟能不能继续保持量产。一般来说，大多数艺术家还是可以照旧创作，但也有一部分，会突然停止创作，其原因同他们当初突然开始创作一样不可思议。如果安莫里&iddot;欧古德就此断电，为了他好，也为了她好，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价格拉到最高才行。

但是如果欧古德的创作源源不绝，她就必须重新拟定策略，牟取他们两个的最大利益。这时，她的目标就是尽快销售欧古德的作品，在展览的第一个星期，就要全部卖出去。一年之后，她就可以展出欧古德的新作品，第一波向隅的买家，一定按捺不住购买的冲动，抢着下单;这样，她就可以顺势拉抬价格，皆大欢喜。

她又把注意力拉回电脑屏幕上的雕塑，觉得有些挫折，痛恨用平面的照片，感受立体的创作。她想立刻赶赴作品所在的现场，想要它们&ldo;轰&rdo;的一声，出现在她眼前，品尝它们的原汁原味。她想在这个作品前，走来走去，用各种角度去领略，伸手去触摸，贴近感受作者狂放不羁的能量。

总有一天，她要出门亲自看看。原本她以为这家人住在哈林区，但是，雷吉纳德留给她的地址却在布鲁克林，只是不知道昆西街在哪里。大概在贝尔福德‐‐史杜威森附近吧，要不就是在布朗斯维尔，反正那边对她来说，一片陌生。她曾经在布鲁克林高地跟可波丘待过很短的时间，也去过卡萝花园几次。她当然逛过布鲁克林的画廊，去过威廉斯堡的阁楼舞会，但是，布鲁克林的绝大部分，对她来说，跟月球另外一面没有什么两样‐‐从未亲眼目睹。

整点新闻又来了。耶路撒冷咖啡座，自杀炸弹，十一人死亡。（谢天谢地，那个炸弹客也炸死了。）乌克兰矿坑灾变，四十几个人受困，生机渺茫。她注意到一件小事：这个矿坑距离切尔诺贝利只有八十几英里。

播到玛丽琳&iddot;费雪谋杀案的时候，她把音量调大了一些。就是她，她没有听错，这次消息确实多了，新闻中提到她是房地产中介，三十八岁。

播别的新闻了，她把音量关小了一点，克洛伊用内线通知她‐‐要不要接温特斯先生的电话?

她接起电话说，&ldo;我正在想你。&rdo;

&ldo;你得到一张罚单，要我帮你搞定。&rdo;

&ldo;拜托，我又没有车。&rdo;

&ldo;乱穿马路。&rdo;

&ldo;我刚刚听到玛丽琳&iddot;费雪的死讯。我认识她，莫瑞。&rdo;

&ldo;那个演员吗?不，你说的是另外一个。&rdo;

&ldo;摩根。&rdo;

&ldo;对了，摩根&iddot;费雪。有两个姓的女人，什么都不用做，感觉起来就好性感。艾希兰&iddot;班菲尔德，我在snbc看到她的时候，会硬起来。她长得好正，但她的名字更诱人。对了，谁是玛丽琳&iddot;费雪?&rdo;

&ldo;前天被谋杀的一个女的。&rdo;

&ldo;喔，对了，原先名字还没有查出来。住在格林威治村，在床上被勒毙。你说你认识她?&rdo;

&ldo;不怎么熟。她带我看过五六间公寓，包括我现在买下的这一间。&rdo;

&ldo;你还住在伦敦塔吗?&rdo;

&ldo;直到我咽气才会离开。我爱死我家了。&rdo;

&ldo;你在那里住多久了?三年?&rdo;

&ldo;差不多五年了。&rdo;

&ldo;那么久了?买卖做成之后，你还常常跟她联络?&rdo;

&ldo;没有。&rdo;她皱起眉头。&ldo;那时我们还蛮要好的。新闻报道说，她三十八岁，我们只差一岁，所以‐‐&rdo;

&ldo;你三十九了?&rdo;

&ldo;干!&rdo;

他乐了，笑得很开心。&ldo;好好好，你三十七，不过差两年，用得着干我一次?&rdo;

&ldo;我们差一岁。&rdo;她继续说她的，&ldo;她是住在格林威治村的成功、单身、职业女性，我是住在切尔西区的成功、单身、职业女性。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rdo;

&ldo;你不是都说了?你俩特征相符。&rdo;

&ldo;我比她高一两英寸。她的身材比较丰满，头发红彤彤的，但是，如果没有美容师帮她打理的话，我跟你赌，她的头发一定跟我一样是深褐色的。我不抽烟，但她抽，所以她的声音很低沉、沙哑，而且她也喜欢来一杯。&rdo;

&ldo;谁不喜欢?&rdo;

&ldo;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rdo;

&ldo;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rdo;

&ldo;就可能发生在我身上。&rdo;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ldo;莫瑞，你打电话给我，应该不是因为我正好想到你吧。&rdo;

&ldo;这很难说，你的想念是很有力量的。&rdo;

&ldo;你想要干什么?&rdo;

&ldo;好久没聚过了，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吃个晚饭。&rdo;

&ldo;你没有离婚吧。莫瑞?&rdo;

&ldo;就跟你和你那间公寓一样。&rdo;他说，&ldo;至死方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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