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称托儿所或幼儿园,称这里为保育院更恰当,是为保护、教育失去父母或父母无法照管的儿童而设立的机构。
里头的孩子小至几个月,大到七八岁,由专人照看。
因隶属军区内部,所以里面的老师都是军区军属,由于军属多来自的农村,所以那些老师少有识字的,且带孩子粗糙不卫生,比如孩子们满身脏污却不引导他们洗洗干净再吃东西。
且老师家里的孩子,或相好人家的孩子也在里头,老师护短,不仅在食物分配上不能做到一视同仁,自家孩子与人发生冲突时,更不能做到公平公正,甚至不分对错打别人家的孩子,就比如现在。
“你谁?”姜大花见自己打孩子被人瞧见,心里发虚,因而愈发色厉内荏。
谢茉来军区日短,且基本不在街头巷尾与人磕牙闲聊,派送喜糖时也并未跟所有军属碰面,是以谢茉与姜大花互不相识。
顺着姜大花的目光,院子里的孩童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院门口的谢茉。
“谢阿姨!”
谢茉跨步进门,蹙眉迎上姜大花目光,仔细扫量姜大花,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稚嫩童音突然响起来,谢茉低头,认出跌跌撞撞跑来的小女孩儿:“小妞妞。”
小妞妞乌湛湛的圆眼里包着一眶泪,一把抱住谢茉膝盖弯。
原来方才被“花生”男孩抢走玩具的小女孩竟是小妞妞。
谢茉眸色沉了沉,伸手轻柔地抚摸小妞妞头顶,侧眸瞥见刚刚挨巴掌的男孩半边脸都红肿起来。
她提起一口气,眉心拧紧,肃声质问:“你怎地随便打孩子?”
谢茉低头打量挨打男孩子,越瞧越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谢茉跟姜大花的对峙,令一旁的小朋友们瞠目围观,素来嘈杂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这般不寻常把在厨房忙活的两妇女和拾掇屋子的另一妇女引了出来。
“这人是谁啊?”
其中两人跟谢茉打过照面:“这是卫营长的爱人。”
但都与谢茉不熟悉,在气氛明显不对劲的情况下,没主动上前招呼,再者说,即便想打圆场也得先搞明白事情原委。
“哪个卫营长?”军区同姓的人多,且卫和魏同音,这么笼统的称呼让人弄不清究竟是哪一个。
其中一个回答:“就是咱们军区那个最年轻的营长。”
另一个回答:“前段时间因为结婚闹出大新闻那个。”
问话那人顿时恍然大悟:“哦哦,原来是他。他爱人来咱军区没多久吧?她不是孩子家长,来咱这干啥?还跟大花吵起来了。”
“……这不正要问呢。”
窸窸窣窣的小话姜大花耳中,弄清谢茉并非家长,姜大花登时来劲了,跳脚叉腰:“我就打了怎么滴!我是这里的老师,管教他们天经地义。”
受“严师出高徒”这句话的影响,老师体罚学生的行为源远流长,古时家长信奉“
棍棒底下出孝子”,因而对“打戒尺”这类体罚一向持赞成态度,一直到谢茉小学时期,老师体罚打骂学生的现象也屡见不鲜,更遑论如今。
所以,谢茉不跟对方掰扯老师该不该打学生,而是一脸严肃责问道:“可你在打孩子前连问都不问一句,不论青红皂白,不管曲直对错,一上来就甩孩子一巴掌,这就是你作为老师的管教?管在哪里?又教在哪里?”
言罢,谢茉指了指小男孩脸上肿起的手指印:“再说,孩子这么丁点大,你下手却没个轻重,打坏你负责吗?”
姜大花理亏,被谢茉当面戳破,当即气急败坏:“我是老师,不用问都知道谁老实,谁调皮捣蛋,怎么管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指指点点。你一不是领导,二不是家长,就算打坏也不干你啥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高高吊起的嗓子又尖又利,小妞妞小身子一抖,全力抱紧谢茉。
“路不平则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可是领袖强烈批评的自由主义。”谢茉安抚似的拍拍小妞妞,将挨打小男孩拉到近前,说,“他还教导我们‘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你只凭自己臆测,便断论是非黑白,你和旧时官僚有何区别?你作为育人的老师便是这般以身作则的?”
顿了顿,谢茉又说:“孩子们是祖国的花朵,是祖国的未来,建设国家的接力棒早晚要交到他们手上,我作为人民群众不能眼睁睁看你不负责地苛待他们,我要向军区领导反映反映这里的情况。”
这年头的人,大都怕见领导,再是宣传“为人民服务”“人民的公仆”,也很难扭转他们早便认定的“官”这个概念,他们对“官”心存敬畏,于是敬而远之。
如此,却方便了谢茉扯虎皮做大旗。
果不其然,这一通输出,直接让姜大花听傻眼了。
她没什么文化,连小学都没读过,只在公社扫盲班认识了几十个字。
谢茉这一开口,比她们村书记说话更有水平,跟个大干部似的,她心里不由地便自动矮了三寸,整颗心惴惴的。
姜大花脑子宕机,人也卡壳了。
另外三个老师一边旁听谢茉和姜大花的对话,一边互相交换着眼神,她们还有啥不明白的,姜大花孩子就在这里,她又护短,凡是她家孩子与其他孩子闹矛盾,姜大花都是教训别人家孩子,现在她家孩子俨然成托儿所里的一霸,都这时候了,这小霸王还朝卫营长爱人身边的两个孩子龇牙咧嘴呢。
虽然姜大花也被其他挨打孩子的家长找上门吵闹过,甚至互相上手厮扯过,但从未惊动过上头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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