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珹将它圈得紧紧的,却许久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育文敛了戾气,但依旧未行跪礼,也不唤大人,只冷声说道:“狼崽是我杀的,火是我点的,肉是我烤的,我若说我弟弟不知那是狼肉,哪怕陛下率领三司两院六部来了,也拿不出证据辩驳。汪珹,你要在杏州立威,杀我一人便可,我何家在朝中亦有根基,不是那么好除去的。”
汪珹撇了育文一眼,又看向杜钏:“何家?可是翰林院司礼何大人?”
杜钏点了点头。
“呵。”汪珹轻笑一声:“想不到翰林院的门生里,也有这般目光短浅之人。”
“汪珹!”何育文呵斥道:“我说过,我认罪,亦不惧死,但我家门、师门豪杰辈出,容不得你这般侮辱。”
“何育文。”汪珹的言语里终于有了寒意:“我今日罚你,定罚你个明白。我说你目光短浅,你不甚心服,是吗?我且问你,你弃了翰林院的差事,带着尚且年幼的何育章,从繁华都城来到这荒凉北境,日夜操练,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护卫家国。”
“护卫家国?你护卫家国前,可有看一眼你身后这些同袍。”汪珹冷笑:“十七人因你葬身狼腹,杜钏是尔等名副其实的长者前辈,二十余年来,鞠躬尽瘁于军旅,东海之战何等惊险,亦能全身而退,来了这里堪堪百日,便差点让几匹狼要了性命。护卫家国?何育文,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我……”
“还有,我知道,你们对我来此监军颇有怨言,觉得我品行不足担此重任。可即便如此,你们操练兵马,壮大东楚军力,同谁来做这个监军有何关系?究竟是我祸乱杏州营,还是你们自己未将东楚北境放在心上?你们可有问一问自己?”
“我……”
杜钏看了一眼汪珹,心里对这个孩子霎时生了愧疚,他这番话说得极坦诚,身段也放得极低,这话里没有一个字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开脱,皆是为了杏州营的军心。
“你……”何育文此时方觉自己大错:“你……你说得对。”
“不过何育文,你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我罚你,的确是为了立威。”
“大人……”何育章一听要罚,还是为兄长和家人着急不已。
“全军将士在此。”汪珹朗声说道:“我有一番话,想告诉你们。左丞若是有罪,陛下英明,定得。贤臣刚正,定得。故此他日你们流血汗于沙场,得功名于战事,风光入驻皇城庙堂,我汪家定当恭迎诸位前来对垒。可此时你们不逊于我,于你们是虚耗光阴,于家国是徒增羸弱,于我汪家,却不过蚍蜉撼树而已。今日我在这里,一刻为监军,你们便一刻为我臣下,大是大非,不容僭越,明白了吗?”
话音落下,诸将皆为沉默,渐渐的,有一人跪了下来,接着有有了第二人,第三人……不久,硕大方阵皆跪了下来。
台上诸位将领,相互打量一眼,也跪了下来。
杜钏望着汪珹的背影,嘴角的弧度里有赞赏,也跪了下来。
“卑职明白!”苍茫雪原上响起一记惊雷。
“大……大人。”何育文已经跪了下来,也终于低下了头:“卑职知罪,愿意领罚。”
“大人!能不能……”何育章已经哭得不成人样:“能不能……轻一点……”
“轻一点?”汪珹听了这话,不由问道:“育章,你可知道,有些惩罚,轻一点,有轻一点的苦楚。”
何育章从汪珹的回答里知道,监军一定是要砍兄长的头了,哭得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何育文此时却闭上了眼睛,一派赴死之相。
汪珹看了,嘴角弯了一弯,低头对还在呜咽的雪球说道:“雪球,咬他!”
说完,臂弯便卸了力,雪球得了令,一下子跑到何育文身边,一口便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
“啊!”何育文吃痛低吼起来。
雪狼獠牙极为尖利,说是成年雪狼,这一口下去,必定是肉裂骨碎的结局,雪球虽是幼崽,咬这一下,却也入肉极深。
何育章看哥哥被咬得极疼,可是也不知道应该拿这雪球如何是好,一边哭一边不知所措。
汪珹还是一副淡然面貌:“何育文,何育章,从此刻开始,雪球由你们照看,她在你们帐中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时她高兴了,不生气了,你们亲自抱还给我。”
“噗……”杜钏在汪珹身后笑出了声:“也真舍得。”
“大人……这……”何育文已经疼得满头大汗,雪球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汪珹蹲下身来,从袖中拿出了金疮药,放到兄弟二人身前,微笑说道:“何育文,好好尝尝这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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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我们所有为了自己做出的出格的选择,都将反馈代价于我们自己身上。不要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伤害任何一个族群,因为那终将伤害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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