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也许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宿缘。看起来,她是为救我而死,其实,却是因为你。&rdo;
&ldo;罗宾,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原谅我有一点嫉妒。你得到了她的爱情,那是我梦寐以求却无法得到的,我有理由稍微嫉妒你一下,不是吗?&rdo;
&ldo;我得到了她的……爱情,那是什么意思?&rdo;
安东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ldo;这还用我重复吗?罗宾,雷蒂为什么要让你知道这一切?她爱上你,她的灵魂一直等待着你的出现。&rdo;
&ldo;她不怪我?&rdo;
&ldo;当然不。&rdo;
&ldo;那个家伙,后来怎样?&rdo;
&ldo;不知道,他受伤后跑了,因为闹出人命,再也没出现过。我也找过,没有找到,也许他去了别的地方。&rdo;
&ldo;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他多半已经死了。&rdo;
&ldo;你还想为雷蒂报仇?&rdo;
罗宾缓缓摇头:&ldo;不。他并非故意杀人,罪不致死,你给的那一刀已经够他受的了。而且,我从不杀人。&rdo;
他低头想了一想,又苦笑道:&ldo;况且,真要报仇,应该杀我自己。&rdo;
安东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微笑:&ldo;也许,雷蒂喜欢的正是你的达观与幽默感。你有象太阳一样明亮的气质,即使被乌云遮住,也给乌云镶上一道金边。你的确比我更适合她。&rdo;他沉默片刻,道:&ldo;我要走了。&rdo;
&ldo;慢着,安东,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rdo;
&ldo;什么?&rdo;
&ldo;为什么艺术家们头发总要留得长一些?&rdo;
安东又笑了:&ldo;因为,我们忙于工作和构思,大多数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中,常常忘记理发这一类的事情。&rdo;他顿了一顿,忽然朝罗宾眨眨眼:&ldo;再说,我也不想把有限的金钱用在头发上。&rdo;
二人相视而笑。
安东的影子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这一次,罗宾才真正醒过来。
窗外雨声淅沥。
罗宾心中也仿佛湿润,但却是温暖的。
他想起今天要去安东的墓地,便翻身起来,换上白色衬衣,刮了须。喝完一杯咖啡之后,他走下楼,手中仍然提着他那从不离身的小箱子。
&ldo;早,先生。&rdo;跟他打招呼的是那个有些呆头呆脑的小伙计:&ldo;您要去安东的墓了?&rdo;
罗宾点点头,象往常一样给了他收拾房间的小费。
小伙计一直目送这位慷慨的客人走出大门。
墓地在小雨中显得分外冷清。在一块又一块或华丽或朴素的墓碑下,那些安息了或不得不安息的灵魂如今一样地沉默着,尽管他们曾经有过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爱恨欢愁。雨丝细密绵长,将天地连成一片灰色大网,活着的与死去的人,都在这网的笼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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