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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长流从驴车上下来。和风见了她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唬了一大跳，却忍住没敢问。待老汉走了和风才急急道：&ldo;公主这是怎么了？&rdo;

长流身上的药效已经散了一大半，这才感到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方才走了不少路，伤口又碰了水，得赶紧回去处理。

&ldo;回去再说！&rdo;

和风听她语声隐隐含怒，不敢再问，只命人入宫去通知已经往楼书倚处求救的绛雪。

坐在车中，长流问道：&ldo;后来鸾凤宫里的人是怎么对你们说的？&rdo;

&ldo;奴婢一开始被人领到侧殿等候。奴婢二人久不见公主出来便焦急询问。好半晌才有宫女说公主已经自行离开鸾凤宫了。奴婢二人觉得事出蹊跷，却不敢在皇后宫中闹起来，怕一旦闹僵了就连个能出去报信的人都没了，只能强行忍住。奴婢又存着一丝侥幸，想着兴许她们说的是真的，便出来在宫门口等着公主，让绛雪去向楼娘娘求救。&rdo;

长流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快跑到了齐王府。长流下车吩咐道：&ldo;去准备热汤给本宫沐浴。把江淮找来，让他在书房门口候着。&rdo;

和风替长流除去衣衫，见到她腿上伤口和凝结在衣裙上的血迹只觉触目惊心，忍不住惊呼道：&ldo;公主这是怎么弄的？&rdo;

&ldo;本宫自己扎的。皇后让一个男人等在内室，又在熏香中做了手脚。&rdo;

&ldo;公主！？&rdo;和风看着长流冰雪一般冷凝的神色，不禁目中含泪，却迟疑着不敢问出口。

&ldo;本宫没事。一会儿等绛雪回来，如果她没有准信，你再亲自到宫中去确认一下，查清楚今日递牌子求见皇后的到底是什么人。我猜多半是柳家人。&rdo;谅皇后除了她的血亲不敢让别的外男进去自己的寝宫。

和风含泪应了一声&ldo;是。&rdo;手势越发轻柔地替长流清洗。

伤口不宜浸水过长，糙糙沐浴过后，和风又仔细替长流上了宫中秘制伤药，包扎妥当。

和风正拿剪子裁下剩余的纱布，就听外头报说绛雪回来了。

&ldo;叫她进来。&rdo;

绛雪一阵风似的卷进来，扑通往长流脚下一跪，已然泪如雨下。

&ldo;殿下……&rdo;

&ldo;行了，别哭了。&rdo;

绛雪恐惹她烦心，便强自渐渐收了声，哽咽道：&ldo;殿下您没事吧？奴婢没有护好殿下，奴婢该死。&rdo;

长流摇摇头：&ldo;这事不怪你们两个。你起来说话吧。&rdo;

&ldo;奴婢打听清楚了。今日去皇后娘娘宫里的只有一个叫柳正的男子，乃是柳家嫡孙。&rdo;绛雪兀自不肯起身，长流也就随她去了。

&ldo;千真万确？&rdo;

&ldo;千真万确。是贵妃娘娘亲自派人确认的。&rdo;绛雪极为肯定地点头，迟疑片刻，一咬牙道：&ldo;本来这话奴婢不当说，怕污了殿下的耳朵。只是……只是听说那畜生后来将个小宫女给……皇后娘娘为了遮丑，随意安了个错，将这宫女给杖毙了。&rdo;

长流隐约知晓楼书倚在皇后跟前也有人，心下明了这消息应该是不会错的，便温言安抚道：&ldo;今天的事你们应对得很好。以后咱们要加倍小心。&rdo;

&ldo;是。&rdo;

书房。

江淮见长流一头长发自然垂落，发梢的水珠不时跌落到衣襟处的朵朵白山茶上，不由略感奇怪，心道：殿下平日最注重仪表，断然没有这般不挽发就见我的道理。又见她清丽绝伦的脸显得较平时更为苍白，目光冰冷锐利，不由心下越发纳闷。

&ldo;本王今日到皇后处问安，有个男人在她寝宫里。殿中用的熏香是加了猛料的。本王差点着了她的道。&rdo;长流怒到极处，反倒平静下来，因而声线听来格外平缓镇定。

&ldo;是谁？！&rdo;江淮方才听她叙述，只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听她亲口说出自己平安无事，放心的同时却又觉怒火攻心。

&ldo;柳正。本王那个好外公的嫡亲孙子。&rdo;

江淮闻言转身便走。

长流厉声喝道：&ldo;站住！&rdo;

江淮回转之际却即刻跪倒，膝盖重扣地面：&ldo;殿下，我去杀了那个无耻之徒！你就放我去吧。&rdo;他情急之下谦词尊称都一并忘了用。

长流肃然摇了摇头，缓缓道：&ldo;你找林飞飞一起，带几个机灵些的人，不要太多，最多六个。每日十二个时辰给本王盯着柳正的一举一动。他每日去哪里，做什么，玩什么，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总之事无巨细一并报来。切忌意气用事。&rdo;江淮为人虽机灵，但有些冲动，行事难免莽撞。往日还能用凌照的沉稳压制住他，如今凌照去了玳国，只能让林飞飞看着他些。

&ldo;是。&rdo;江淮见长流神色凝淡，眉宇间却一派坚毅，知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并不是要放过柳正，这才觉得闷在胸中的一口恶气略略散去一些。

&ldo;这件事不要让顾非知道，一丝一毫都不能。明白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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