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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长流跟林飞飞返回原地的时候，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四具是兵马司的人，那四个小混混也都已经被解决，其余则全是黑衣刺客。

顾非道：&ldo;本来想留个活口的，不料剩下两人都服毒自尽了。&rdo;

长流轻声道：&ldo;这些人连蒙面都不曾，可见是死士。估计也查不出任何线索。这件事也不能查。&rdo;

顾非不禁脸色一变，已经隐隐猜到一些。

长流忽然走到墙边，轻声道：&ldo;你现在想对本宫说实话了么？&rdo;

原来方才墨兰被长流一推之下只是被刺中腋下和胃部两处，却都不是致命伤。墨兰此刻因为失血面如金纸，见了长流似活见了鬼一般，她做梦都想不到这位小主子竟会如此心狠手辣。

&ldo;殿下，我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奴婢也是没有办法，我的娘和哥哥都在皇后娘娘的手里。奴婢求您开恩啊。&rdo;

林飞飞虽然隐约猜到幕后主使人必然是个大人物，否则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此刻听墨兰亲口将皇后咬出来也颇为震惊。老六跟顾非亦是满脸惊诧。

长流轻声道：&ldo;此人不能再留。&rdo;

林飞飞急道：&ldo;殿下，这个宫女是人证啊！&rdo;

顾非却忽然上前，左手蒙住长流的眼睛，右手出手如电补上一剑。墨兰即刻歪倒，再也没了声息。

长流抓下顾非的手，轻声道：&ldo;不必如此，方才也是我为求自保把她推到刺客剑尖上的。&rdo;

顾非闻言诧异过后反倒微微一笑，安慰道：&ldo;她死有余辜。&rdo;

长流对林飞飞郑重道：&ldo;今日之事必须守口如瓶，谁都不准说出去一个字。兵马司的人由本宫出资抚恤他们的家人，只说遇上凶悍盗匪便是。&rdo;

想到地上那四人，林飞飞跟老六心下生出几分黯然，此刻听长流这样安排自然没有异议。

林飞飞只是不解道：&ldo;殿下，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居然买凶暗害殿下。您大可以禀告皇上，为何反倒替她遮掩？&rdo;心道：就算皇上再怎么不喜欢这位公主，皇后犯了国法总是事实，何况方才还有墨兰这个人证。

&ldo;今日一共两拨人。倘若何辰警觉着些，那几个小混混根本无从接近本宫。后来来的那批杀手是在万一何辰没有将本宫跟丢的情况下，专门用来对付何辰一干手下的。&rdo;一顿，她整肃了脸色，轻声道：&ldo;即便我将此事告诉陛下，也动不了皇后一丝一毫。墨兰名义上是本宫的宫女，证词根本不足为信。何况她的家人在皇后手中，她随时可能翻供。到时候就成了本宫诬告攀咬国母，不忠不孝。&rdo;眼前这三个人都是为了保护她拼过命的，长流倒也不用避讳。

听长流侃侃而谈，说得有理有据，林飞飞跟老六不禁暗自心惊，对望一眼，均想：这位殿下小小年纪，遇到今日这样的事都能沉着应对在前，分析利弊在后，足以称得上有勇有谋。而且她敢将这样的事剖白来说，可见是把自己当成了心腹。

其实还有一点长流没有说出来。今晚的事庆帝就是知道了来龙去脉也根本不会去找皇后的晦气。这件事倘若揭出来，皇后必然毫发无损，何辰却会因为保护公主不利而难辞其咎，他这个禁卫军统领只怕就此做到头了。而这样的结果也许正中庆帝下怀。也正是因为如此，柳思岚才敢如此猖狂。就算长流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庆帝也会认为一个不讨喜的女儿换下一个禁卫军统领，这笔买卖划算。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何辰必定不是皇后的人。既然扳不倒皇后，那就干脆卖给何辰一个人情。何辰是先帝爷器重的臣子，没有大错庆帝不能将他撤换下来。从前世招财刺杀一事看来，何辰只怕跟顾涛关系匪浅，庆帝忌惮何辰也不是没有道理，倘若何辰和顾涛这两人串通一气，里应外合，要夺宫只怕不难。但这件事前世并没有发生，可见何辰坐在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上比不坐对长流要有利。谁知道皇后是不是借此一箭双雕，想让自己的人替换何辰。

长流忽然走到林飞飞跟老六面前，深深一揖：&ldo;二位救命之恩，长流感激不尽！&rdo;

二人忙道：&ldo;殿下不必如此。&rdo;

长流却道：&ldo;本宫还有一事相求。&rdo;一顿她接着道：&ldo;不知这位如何称呼？&rdo;

老六豪慡道：&ldo;我姓刘名六，这名字叫着拗口，因此别人都叫我老六。&rdo;他说完这句又觉得有些不对头，兵马司那些粗汉子叫他老六没什么奇怪的，可是由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又是金枝玉叶叫来，倒显得有些江湖匪气，不伦不类的。

谁知长流微微一笑，道：&ldo;老六，麻烦你待会儿送本宫回到晚枫桥旁停马车的地方。&rdo;又转头对顾非和林飞飞二人道：&ldo;你们二人是御前侍卫，让人知道你二人与本宫交好，于你们不利。何况本宫迷了路，五城兵马司护送本宫乃是职责所在。&rdo;

三人听她思虑周详，俱答道：&ldo;是。殿下。&rdo;

林飞飞自告奋勇留下处理现场。

顾非却仍是不放心，执意要陪着长流走一段。

此刻灯火虽不及来的时候鼎盛，朱雀大街上却仍是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长流忽然走到一处卖冰灯的地方，买下一盏桃花形的冰灯递给顾非。

灯盏如豆的火光将外层精雕细刻的花瓣形冰壳照得晶莹剔透，纤毫毕现。顾非只觉那盏灯提在手中格外温暖。

长流忽然问道：&ldo;今晚可能有埋伏的事，我关照林飞飞不能告诉你的。你又是怎么出宫的？&rdo;

&ldo;臣临时与人调了班。&rdo;其实是他听闻长流出宫，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放心，便急急寻了过来。正好碰上黑衣人对她行凶，此刻回想起来，今晚的情形实在凶险非常，不由暗自心生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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