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心疼,正要过来瞧瞧,张捕头已先行一步。
&ldo;摔疼没?&rdo;
洛浮生正捂着脑袋呲牙裂嘴,抬眼便看到一张赘满肌肉的大叔脸冲着自己色眯眯地笑,嗷得一嗓子叫出声,一脚就飞踹了出去。
噼里啪啦,乒乓哐嚓,李寡妇的摊子被从天而降的大块张捕头砸了个干干净净,倒是食客们反应迅速,端了鱼丸飞驰出去三四米,一个也没被波及到。
&ldo;老大,你没事吧?&rdo;衙差嚼着嘴里的鱼丸凑过来。
张捕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暴躁的心情,朝手下道:&ldo;你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再跟我说话。&rdo;
衙差点点头,用力嚼了几下鱼丸,咕咚一声咽下,再朝着旁边作势一吐,吐出点口水,回过头来:&ldo;老大,你没事‐‐&rdo;
哐当!
衙差牺牲在了张捕头的手下,和烂成一团的摊子化作一体,手里的瓷碗倒是抛了出去,正被附近看戏的食客接个正着。
张捕头站起身来,不理前来讨好的李寡妇,撤去了始终挂在唇角的笑意,黑着脸冲脚踩西瓜皮就想溜的洛浮生朗声道:&ldo;你若逃,这李寡妇就是无故袭击官差的共犯,要被抓起来的。&rdo;
西瓜皮踩滑,洛浮生讪讪转身,蹭到高大魁梧的张捕头身边,挤挤眼睛:&ldo;哎呀,这不是英明神武的张捕头吗?今儿怎么有空光顾小摊,想吃点什么?我跟你讲,这李寡妇家的鱼丸乃是天下一绝,没了可惜,没了可惜……&rdo;
一边说一边从烂摊子堆里抽出个板凳,作势拍打一番,送到张捕头屁股底下:&ldo;您老坐,有什么吩咐,小的洗耳恭听。&rdo;
张捕头脸上这才挂回了笑意,他刚坐到板凳上,洛浮生就送上了从其他食客手里夺过来的鱼丸,眉眼笑成一朵花。
&ldo;这不是挺会办事吗?&rdo;张捕头接过鱼丸也不吃,转手递回给旁边怒不敢言的食客。
洛浮生嘿嘿地笑,也不答,只等张捕头说下句。
&ldo;你今年多大了?&rdo;
洛浮生抽出的那板凳,不高,三十来公分,张捕头的大块头坐上去和蹲着没啥大差,这一高一矮一壮一廋的两人挤在破烂的摊子旁边说话,熙熙攘攘的小道上不时有车马牛赶过,看起来竟十分协调。
&ldo;十五?也可能是十六,反正就是十几岁。&rdo;洛浮生满脸的真挚,生怕这熊似的人物再黑脸。
&ldo;跟谁学的功夫?&rdo;
&ldo;我师父,都是些花拳绣腿,强身健体用的。&rdo;洛浮生打哈哈,不愿多提自己以前的事。
张捕头也是个知趣儿的,不再多问,直接转了话题:&ldo;你既来了滕州府,总不能靠百家养着,可曾想过找个差事?&rdo;
&ldo;我想过,特别地想过。&rdo;洛浮生恨不得举手发誓,生怕被人误会成吃闲饭的,随即又委屈巴巴地开口,&ldo;可是李寡‐‐李大娘不许,她说我该是读书的年纪,要我跟张先生学读书。&rdo;
&ldo;十五六岁,读书也晚了,考取功名没个十年寒窗,拿不下来的。&rdo;
&ldo;嗯嗯,张捕头你说的太对了,你赶紧帮我说服李寡‐‐李大娘,让我去找个活儿做,她太凶了,我怕她。&rdo;
书院里传来李寡妇儿子的大喊:&ldo;不许你说我娘凶!&rdo;
&ldo;闭嘴!&rdo;李寡妇凶神恶煞。
那边瞬间没声了。
洛浮生戳戳张捕头,小声道:&ldo;你说凶不凶?&rdo;
张捕头配合的压低声线:&ldo;凶。&rdo;
咔嚓,李寡妇黑着脸从砸烂的摊子里抽出个半人高的板凳,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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