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排完队轮到洛浮生时,稀粥还有的剩,窝头也是温的。
领了饭,洛浮生学着流民们寻了个地方一蹲,咬口窝头喝口粥,稀粥上浮着几根咸菜,那是一位流民自己腌的,特地分了她点。
&ldo;洛道长,给。&rdo;
一颗白蛋出现在洛浮生面前。
洛浮生抬头,只见彭四站在跟前,手里拿着颗白水煮蛋。
洛浮生注意到四周的流民投过来羡慕的眼神,她没接,而是将碗里的稀粥一口气喝干净,拿袖子一擦嘴巴:&ldo;大家都有吗?&rdo;
&ldo;鸡蛋的数量有限,按着燕公子的意思,优先分发给孩子们和身体孱弱的病患。&rdo;彭四见洛浮生不肯接,忙解释道,&ldo;这个是燕公子叮嘱给道长的加餐。&rdo;
&ldo;燕公子来了?&rdo;洛浮生开始张望寻找燕思辕的身影。
&ldo;燕公子一早就来了,视察过流民营后便走了。&rdo;彭四将鸡蛋塞进洛浮生手中,&ldo;道长您就拿着吧。&rdo;
洛浮生盯着手中的白水煮蛋,啧了一声,双手一合一滚,将蛋皮揉碎剥落,一掰两半,左边离得最近的流民半个,右边离得最近的流民半个。
&ldo;道长,这……&rdo;彭四惊讶的看着洛浮生。
&ldo;我身体强壮着呢!&rdo;洛浮生一手握拳大力捶下胸口,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强健体魄,哪知下手力气太重,捶得自己直咳嗽,闹了个大红脸。
&ldo;咳咳……呛到了,口水呛到了……&rdo;
围在四周的流民们忍不住笑出声来。
&ldo;道长是个好人。&rdo;彭四看洛浮生的眼光越发崇敬了。
洛浮生自认被一个糙汉子发好人卡并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她干咳几声,换了话题:&ldo;燕公子都什么时候来流民营?我找他有事情商量。&rdo;
&ldo;燕公子一般若无他事,一天里多半会逗留在流民营。&rdo;提到燕思辕,彭四话中露出几分担忧,&ldo;不过今天燕公子状态不是很好,巡视过后便匆匆离去了。道长若是有事,可先与我讲。&rdo;
状态不太好?难道是病了?洛浮生想起昨夜她装作离开后,燕思辕脸上一闪而过的哀伤之色。
&ldo;嘛,也不是什么大事。&rdo;洛浮生指指某位患了奇怪病症的病号的房间,&ldo;和里面那位有关,彭四哥做得了主么?若是做得了,我与你讲也一样。&rdo;
&ldo;这事,确实需要请示燕公子。&rdo;彭四露出为难之色。
&ldo;这样啊……&rdo;洛浮生端着空碗去流民营唯一一处水源洗碗,彭四在她的眼色下紧跟而上。
&ldo;彭四哥,我看燕公子很重视你呀。&rdo;
&ldo;道长言重了,我是个粗人,没别的好,就嗓门大,燕公子看得起我才让我帮着管流民营的事情。&rdo;
&ldo;彭四哥谦虚了,我行走江湖多年,徐州是安置流民最为妥当的。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流民往徐州来?&rdo;洛浮生说这话时,特地看了彭四一眼,这粗糙的汉子果然叹口气,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ldo;流民营建好之后,这些年奔向其他地方没有得到安置的流民来徐州的越来越多了,要是战事不停,我看徐州早晚也得拒那些后来的流民城门外。&rdo;
&ldo;若是到了那个时候……&rdo;洛浮生望了望看似已是满足的众多流民,&ldo;燕公子有打算怎么办吗?&rdo;
&ldo;燕公子不曾与我说起过这个。&rdo;彭四的神色变得黯淡下去,&ldo;徐州,不过是一个州府,没有拯救全国流民的能力……&rdo;他对此事似乎有着自己的见解,&ldo;我们这批流民能够得到安置,已是感激万分,不敢奢求太多。&rdo;
洛浮生舀了瓢凉水,开始冲洗碗筷,她没再继续刚才关于现在以及未来继续涌进徐州的流民安置问题。
&ldo;彭四哥,你们这批流民是同一时间来的徐州吗?&rdo;
&ldo;不是。&rdo;彭四凝眉想了一下,&ldo;大家都是陆陆续续来到徐州,当初徐州还没有流民营,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将流民拒在城外安置。不过大部分是在流民营建好后第一时间安排进来的流民,只有少部分是后来逃难到徐州再安置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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