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压着怒意,又问了些关于那间铺子的问题,确定他不是信口胡说。等问完了,她便让人将王世文暂且收押,好好看管。那个要嫁祸给他的人,也不知是为了保护凶手,还是只想害他。她总得要小心提防才是。然而保全他性命是一方面,她实在不想就这么白白放过他。推刘家堕入深渊的罪过,他也有一份。所以她嘱咐过牢里的众人之后,又将一个相熟的提牢叫到一旁。“张提牢,这厮实在狡猾,一问三不知的,可他是公主一案的要犯,若是皮肉上见了伤,又显得是屈打成招……”她适时地给了张提牢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您管着这牢里的事多年了,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好好照顾他?”张提牢这种事做得多了,即刻会意:“……明白,柳主事放心,一定给您办好。”“有劳有劳。”柳青谢过他。她原以为这样一来,心里至少会舒服一些,然而当她想到三法司的那些阴私手段,舒服竟一点没有,只有莫名的烦乱。烦就烦吧,这种事在刑部平常得很,她只是还不习惯。王世文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比起她们一家人承受的痛苦,让他吃这点苦算便宜他了。她先将此事放到一边,将陈章氏的丈夫叫过来,让他回忆是什么人给他报的信。“回大老爷,那人挺奇怪的,”那姓陈的道,“大热天的脖子上还围了东西,大半张脸都遮住了,要不是他把内子的样子说得很清楚,小民肯定是不会信他的。”又是个蒙面人。柳青有个大胆的想法,有无可能此人与当初指派王世文盖章的是同一伙人?然而姓陈的那人对那蒙面人没有旁的印象,她这个想法也就无从印证了。她出了大堂,边琢磨这两桩案子,边往值房走。她一想到王世文,心里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就又回来了。父亲任刑部尚书的时候,对三法司里那些见不得光的私刑深恶痛绝,在他看来,定罪用刑全当依律,滥用律令以外的私刑与仗势欺民无异。那她对王世文如此,他泉下有知,会不会怪她?怪她就怪她吧。他一心为民,王世文、洪敬之流便是民,他们待他又如何?他们都可以做恶人,她怎就不能做一回?她心里还在天人交战,不觉间已经走回了值房。方钰刚要出值房,就见她青着脸跨进门来。“怎么了,柳主事?案子难查?”方钰笑问。“……公主这案子也确实不好查,下官查到那匕首的主人,他却也不像凶手。”她烦的自然不是这事,只不过私刑王世文的事,不能同人讲罢了。方钰一听还有柳主事没办法的案子,便来了兴趣,让她仔细给他讲讲现在查到的事。“行啊,你还找到做装殓的人,够有本事的。”方钰笑道。柳青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事其实是沈延的功劳,但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明白!”方钰眨了眨眼,“尸身上的血痕是什么样的,给我看看?”柳青给他找出来,方钰一看便皱起了眉。“这个……怎么有点像两年前的几桩案子。那几具尸身都是胸口中刀,一刀毙命,而且都有一样的血痕。时日久了,我记不清那血痕的样子了,不过好像就是这样。”“真的?”柳青眼前一亮,居然跟陈年旧案沾上了边,那她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库房查卷宗了?方钰噗嗤笑出来:“你怎么还高兴上了?两年前那几桩案子可是没有破,要真是跟公主的案子是同一人所为,只能说明这案子不好破。”“那总是条线索嘛!”柳青嘿嘿一笑。她打算即刻就去找沈延,让他准她进库房。“你留心着点,”方钰怕她一得意就忘了风险,“若真是同一人所为,他杀了这么多人,且都是一刀毙命,恐怕不仅狡猾,还是个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是了是了,多谢方大人提点。”柳青现在满心喜悦,哪里有什么怕的。然而她兴冲冲地跑去找沈延的时候,沈延却不在。他的书吏告诉她,沈延被都察院的都御史大人叫过去了,估计回来也得下午了。那她便只好再等等。游廊的另一侧便是刑部大牢。她回值房的路上,有时能听见几声犯人的哀嚎。她略停了脚步。也不知张提牢是不是已经开始了沈延此时正坐在都御史严学治的值房里说话。严学治正说道:“……皇上的意思是,南京一案,你们办得不错,为朝廷除疾,还百姓安宁。皇上原还有些担心你们在南京势单力薄,施展不开,没想到还不到半个月,你们就把事情办妥了,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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