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完了以后,我们不必再上学了。
可以回学校去看看,走动走动,实则是等发文凭。
最后一天从试场出来,我问玛丽,&ot;你会不会要跟我去看一场电影?&ot;
&ot;我?&ot;她微笑,&ot;你不要休息一下,睡个午觉?&ot;
&ot;鬼才睡得着呢。&ot;我说:&ot;你呢?&ot;,
&ot;我有点饿,想回家吃东西,放下书本。&ot;
&ot;把书装在我的书包里,我请你去吃馆子,好吗?&ot;
&ot;好的,让我打个电话回家。&ot;她说。
&ot;这三个月来,你长高了。&ot;我说。
&ot;是吗?&ot;玛丽真的在开始成熟。
男人都喜欢比较成熟的女人,毫无疑问。
我们从学校一直散步下去。玛丽的校服衬衫在阳光下是雪白的。是,我们都年轻。
她转头看我,&ot;看哪一场电影?&ot;
&ot;先去填饱肚子吧。&ot;我说。
我请她吃很好的法国菜。
&ot;你有没有去领事馆找学校?&ot;玛丽问我。
&ot;爸已经样样准备好了,我不用担心。&ot;我答。
&ot;妈妈叫我选一间女子大学。&ot;玛丽说。
&ot;为什么?&ot;我问。
&ot;这样她会比较快乐,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男人走来走去。&ot;
&ot;即使校舍没有男人,街上还是有的。&ot;
&ot;但是妈妈已经满足了。&ot;玛丽说。
&ot;真是荒谬,&ot;我笑,&ot;我还希望与你同校呢。&ot;
&ot;真的?&ot;玛丽喜出望外的问:&ot;真的?&ot;
&ot;到了外国,只要是认得的人,就行了,那便是美美与你,也会成为知己。&ot;我说。
&ot;为什么?&ot;玛丽说。
&ot;寂寞,无聊,然后所有的人都开始写信。&ot;
&ot;写信是很好的。&ot;玛丽说:&ot;你为甚么反对呢?&ot;
&ot;无聊才写倍,是最讨厌的,而且这些人又爱在信里吹牛,拼命的证明他们不无聊。&ot;我扁着嘴说。
玛丽笑说:&ot;其实我现在不生美美的气,一点也不。&ot;
&ot;是吗,怎么会?&ot;我实在不相信玛丽。
&ot;我觉得幼稚,将来出去社会,一定还有很多比我强的女人,难道我也一个个生她们的气不成?&ot;
&ot;啊,玛丽,你终于弄明白了,我真替你高兴。&ot;
她笑,&ot;忽然之间我的器量大了起来,美美不再算是一回事,我也不常常记得她了。&ot;
&ot;你长大了。&ot;
&ot;而你,&ot;她看着我,&ot;你这个人,我也想到了形容你的句子。&ot;玛丽笑得很舒畅。
&ot;叫甚么?&ot;
&ot;愤世嫉俗。&ot;
&ot;胡说。&ot;
&ot;一点也不胡说,你自己想想好了。&ot;玛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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