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匠工从工部取精铁五十两,郑相以为只做出三把钥匙?不,他做了四把。”
&esp;&esp;“放在官署里的三把钥匙,是我闲暇无事玩耍用的。只有这把单独钥匙,被我日夜带在身边……才是真正根据庄九信物复制而出的,可以开启库仓的钥匙。”
&esp;&esp;“郑相比对看看,是不是完全不一样?”
&esp;&esp;郑轶瞪视着托盘里的三串铁钥匙。
&esp;&esp;差不多分量,差不多长短。但钥匙齿的形状……一串三把钥匙和单独放置的第四把钥匙,天差地别!
&esp;&esp;瞠目良久,郑轶突然身子一动,人就要暴起抓托盘!
&esp;&esp;但晏容时早有准备,哪能让他抓到。托起托盘,人几步走出监牢门外。
&esp;&esp;云淡风轻抛下一句:“郑相心中有恃无恐的大功劳,无了。”悠然踱走。
&esp;&esp;郑轶发怔半晌,重新躺下。
&esp;&esp;但这回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esp;&esp;隔两三个时辰才睡下。迷迷糊糊间,对面牢房传来开锁声,似乎又有囚犯被关押进来。
&esp;&esp;关押官差三番五次地叮嘱狱卒:“押进来的这名关键重犯,年纪既大,身上又受伤,你们当心看好了。这盛富贵极为要紧,千万不能出事。”
&esp;&esp;……盛富贵?!
&esp;&esp;郑轶从半梦半醒间猛地惊醒,骤然翻起望向对面!
&esp;&esp;透过精铁栅栏,对面牢房果然蹒跚走进一个浑身血迹、须发斑白的老人。
&esp;&esp;缓缓坐下后,带白翳的浑浊眼睛翻起,往这边牢房直视过来片刻——
&esp;&esp;老人拍着地面一阵狂笑。
&esp;&esp;“原来是你,郑轶!你也进来了?!黄泉路上有你相伴,老夫不孤单。哈哈哈!”
&esp;&esp;郑轶目眦欲裂。
&esp;&esp;烧成灰他也认识,正是盛富贵本人!
&esp;&esp;盛富贵竟未死!他怎会没死!
&esp;&esp;盛富贵身负重伤,精神却健旺。他在邸店“停尸”那几天,被捆在担架上睡够了,张嘴骂了整个晚上。
&esp;&esp;直到第二天早晨提审时才被带走。
&esp;&esp;终于安静下来的牢房里,郑轶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人几乎陷入癫狂。
&esp;&esp;盛富贵既没死,他当然会供状!
&esp;&esp;盛富贵的奸细身份已暴露,两边多年的危险平衡被打破。如果不能两个一起苟生,他一定会拉着自己同死!
&esp;&esp;当夜,晏容时再度站在铁栅栏外。注视过来的眼神微妙。
&esp;&esp;“盛富贵供出了对郑相极为不利的口供。”
&esp;&esp;“大难临头,郑相还要继续一言不发?”
&esp;&esp;“郑相可有任何用来抵罪的供状?人证物证俱全,郑相再默然不语下去,只怕要默然上法场了。”
&esp;&esp;郑轶瞠目瞪视面前雪白的供状。
&esp;&esp;相比之前几次,晏容时这次停留的时间短得多。吩咐文吏把供状收起,转身便欲走。
&esp;&esp;郑轶闭了闭眼。
&esp;&esp;“且慢!老夫有供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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