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点头道:&ldo;也成,只是需得谨慎些,不要让人看出端倪。&rdo;盛德皇帝点了点头。
第二天,书生学习、文人墨客照例来书画坊赏画,也有的技痒在一楼挥毫洒墨一翻,彼此间互相探讨。气氛正热烈,忽然来了一位公公来传旨,在场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掌柜的惊疑不定,只能跪下接旨。
公公却不急着念圣旨,只笑眯眯地看着掌柜的说:&ldo;这圣旨是下给书香居士的,还得由书香居士接旨。&rdo;掌柜的无法,只得赶紧让人去请,一边又试图将画坊清场。可别看平时这些文人墨客一个个风雅至极、不理俗世,可这会一个比一个八卦,都瞪着眼睛瞅大门口,谁也不肯出去。
这些人身份不一,掌柜的也不敢硬撵,看那传旨的公公,也一幅笑眯眯看戏的模样,顿时没辙了。也不怪这些人好奇,打这铺子开起来,多少人想知道这书香居士到底是谁,可谁也没能将这人找出来。现在文人们开诗会,都会对这个问题探讨一番,京城有名的才子差不多都被猜了个遍了。
掌柜的派了人出去,过了三刻钟,一辆马车停在了书画坊门口。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位身穿石榴红缎面的大衫、系着白绫金彩绣锦裙的女孩子缓缓地走了进来。只见那女孩十二三岁的年龄,但却容貌艳丽,一双丹凤眼神采飞扬。她一进来,似乎没料到这么多人齐刷刷地看自己,忍不住露出一抹惊愕,住了脚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见到一美貌佳人实在难得,但众士子期盼的是书香居士,因此忍不住都面露失望之色,将视线从小姑娘身上移开,又往门口望去。这时,掌柜的忽然小跑过来,站在女孩边上说:&ldo;东家,宫里来圣旨了。&rdo;
&ldo;东家?&rdo;所有人都愣了,一脸狐疑地看着这个未及笄的女孩,她竟然是这赫赫有名的书画坊的东家?可吃惊的事还未结束,只见那女孩点了点头,和那传旨的公公说:&ldo;请公公宣旨吧!&rdo;
有人忍不住说:&ldo;虽然你是东家,但是天使说了要书香居士接旨的,你就别添乱了,赶紧把书香居士请来!&rdo;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ldo;就是就是,这回可不能藏着掖着了,也让我们瞧瞧书香居士的真面目。&rdo;
那女孩丝毫不理众人的议论纷纷,干脆利落地一跪:&ldo;臣女书香居士接旨!&rdo;所有人哗啦啦跪了一片,耳朵里却听不进圣旨去,都拿眼瞅那女孩的后背,心里急的和被猫爪挠了似的:她说她是书香居士?怎么可能?这书画坊开了有三年了,那女孩当年才几岁?
圣旨很简单,先是夸赞了一番书香居士高超的画技,又说太后极爱书香居士的画作,皇帝特意下旨让书香居士为太后的福寿宫画一幅影壁画。
青青接了圣旨,掌柜的忙递上厚厚的荷包,轻轻地与那公公耳语一番。公公笑道:&ldo;原来姑娘是徐大人爱女,是杂家唐突了,要知道该去徐府传旨的。&rdo;
青青笑道:&ldo;公公客气了。&rdo;又问:&ldo;是否这会儿就要进宫?还未和家人打招呼,恐怕母亲担心。&rdo;
那公公笑道:&ldo;来之前太后吩咐了,要好生请居士进宫,不得为难。要是姑娘此时不便,我明日一早叫人去府里接姑娘?&rdo;青青谢了他,好生将人送了出去,目送天使坐车走了,自己也趁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此时傻在书画坊里的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有的跑出去追,有的将掌柜的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问道:&ldo;刚才那姑娘是书香居士?她才多大啊?骗人的吧?&rdo;
掌柜的认同的点头:&ldo;对呀!我也觉得是骗人的!&rdo;
众文人:……能不能真诚一点?
掌柜的换了一幅真诚的表情:这样行吗?
众文人:……
书香居士是位未及笄的少女,消息瞬间席卷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大光朝崇尚文才,世人对女子虽有所苛刻,但像书香居士和食客这样的书画大家,在文人墨客士大夫眼里,已经跨越了性别,成为他们崇拜和追捧的对象。没瞧见,连太后娘娘都喜欢书香居士的画作,盛德皇帝还特意为此下旨召书香居士进宫吗?
徐鸿达上了个茅厕,回来就被得到信的同僚们团团围住了,徐鸿达懵逼了,下意识抱住胸口:&ldo;你们想干什么?&rdo;
翰林院众人看着徐鸿达的动作一脸无语,这样没气质的人怎么养出那样一个惊艳决绝的女儿的?
在同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声讨中,徐鸿达才知道,原来闺女的别号暴露了。翰林学士一脸痛惜地捶胸顿足:&ldo;你明知道我苦苦求那幅《锦绣山河》,你居然不给我走个后门?&rdo;另一个说:&ldo;当初我们讨论书香居士时,你居然装作不知此人,骗子!&rdo;又有一个义愤填膺:&ldo;上回我见你拿了一柄书香居士画的扇面,你还骗我是提前一年预约上的。我还说呢,好容易有机会,怎么不要大幅的画,就只选了一个扇面?&rdo;
沈雪峰在外面笑的快差了气,见岳父丢过来一个威胁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钻进人群,护住了徐鸿达:&ldo;诸位大人冷静!冷静!&rdo;
沈雪峰不出来还好,一出来大家也想起他来了:&ldo;你可是徐鸿达的女婿,你说你知不知道书香居士是谁?&rdo;&ldo;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一丘之貉!&rdo;沈雪峰被挤的满头大汗,实在没招了,只能出了血本:&ldo;一人送一柄书香居士的扇面!&rdo;瞬间所有人安静了,赶紧点头算是放过了他们,连翰林学士都笑眯眯地拍了拍沈雪峰的肩膀,难得的夸了他一句:&ldo;到底是年轻人,脑筋活络!&rdo;说完还嫌弃地撇了徐鸿达一眼。
徐鸿达抹着满脑门子汗,看着沈雪峰的眼神很是幽怨,沈雪峰讪笑了两声,刚要说话,忽然一个羞羞答答的十八岁的庶吉士凑了过来:&ldo;沈大人,您知道食客是谁吗?我喜欢他画的虫草!&rdo;
沈雪峰立马变了脸,一脸警惕的上下打量着他。小翰林摸着脑袋一头雾水,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裳,齐整干净;又摸了摸脸蛋,没有沾染上墨汁,不由地小心翼翼地问道:&ldo;沈大人,您怎么了?&rdo;
沈雪峰:&ldo;哼!&rdo;
小翰林:???
宁氏打上次进宫回来就有些心神不安,青青隐隐约约猜到了自己的身世与宫中有关系,明着没法安慰宁氏,只能给她配了些宁神静心的药丸吃。刚清净几天见宫中没什么动静,宁氏才略微放下了心,不料这日青青出去了一趟回来说宫里下了圣旨,让她去给太后画影壁。
宁氏顿时一股火上来了,忍不住劈头盖脸说了青青几句:&ldo;好好的女孩做点啥不好,非得去开个书画坊,这回闹进宫去,若是有事谁能救你?&rdo;青青知道宁氏心里憋着火,忙过去抱着她胳膊:&ldo;娘,你不用担心,这几年一直都说太后娘娘喜欢我的画,因此皇上才以此孝敬太后。我去宫里不过是画一幅画,谁还能为难我不成?娘,你不用担心。&rdo;
女儿软言软语的安慰声瞬间击破了宁氏的心防,她忍不住抱住青青痛哭了一场。青青没多问、也不多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宁氏,任由她的眼泪浸湿了自己的肩膀。
早上起来,果然来了公公带她进宫,青青梳妆打扮好出去一瞧,忍不住笑了,微微福了个礼:&ldo;原来是王公公。&rdo;王海笑道:&ldo;太后娘娘怕姑娘紧张,特意让小的来领姑娘。&rdo;宁氏忙塞了荷包过去,王海收了笑的更真心了:&ldo;徐宜人放心,只画影壁画而已,太后娘娘一直喜欢徐姑娘的画,不会有人为难她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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