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旗一手扶着他防止他一头栽进马桶里,一手不停地在他背上拍打抚摸。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见他吐了,上一回也是在苏州,他舍命陪她玩空中飞人,下来后就吐了,脸煞白煞白的。
平时不可一世的翩翩贵公子却因她一再变得如此狼狈,这般模样的他,说起来别人都不会相信。党旗有些心酸,也有些心疼。
党静秋敲着卫生间的门问:“小六儿还好吗?”
“妈,没事儿,马上好。”
党旗出声答道,挤了条热毛巾帮周颂玉擦了擦脸,“好了,有没有舒服点?”
“嗯。”黄酒没多少度数,以他的酒量自然还没到醉的程度,主要是喝不习惯太难受了,整个儿反胃,吐了也就好了。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党静秋端了杯蜂蜜水给周颂玉,党国富则在边上哼哼唧唧道:“小周酒量不太好啊,不是说北方人都挺能喝的吗?早说不能喝,我就不叫你喝了呀。”
“还不是为了让你尽兴,他敢不喝吗?您就偷着乐吧。”党旗顺着党国富的话回道,暗里掐了下周颂玉,意思他别说话。
“我带他回房休息一会儿。”
党静秋点点头:“去吧,床已经铺好了。”
“家里客房不是打扫过了吗?”党国富不满道。
这回连党静秋都瞪他,党国富嘀咕了两句,眼睁睁看着党旗将周颂玉领进了她的闺房,那房间就是他平时要进去还得先征求她的意见呢。
党旗的房间被党静秋装扮得很少女,以粉色系和白色系为主。置物架上摆满了她的照片,从小到大,记录着她的童年和青春时代。
周颂玉不客气地躺在她的床上,其实吐完了就没事了,不过既然她主动提出让他休息下,他也乐得配合,从进了门后他们俩基本没什么机会单独相处。
“上面左起第三张,那是还在四川的时候拍的?”周颂玉手指着那一排相框问道。
党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张照片应该是她五岁的时候党国富带她去雅安看大熊猫的时候拍的,照片上的熊猫是和她年纪一样大的小熊猫,现在早就是只老熊猫了,也不知道还活着没。
“嗯,那时还住四川,每年都会去看大熊猫。”
那时她还叫党葵,党国富总说她是他的向日葵,周围的叔叔阿姨们都喊她小葵花,浓浓的川普,如今变得熟悉又陌生。
党旗躺在周颂玉身边,拿起他的一只手细细摩挲着,“我七岁才离开四川,那里有我很多回忆,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很不好的。你知道吗?”
周颂玉任她玩着自己的手指,没出声。党旗也不是真的在询问,接着又自顾自地说起话来:“我七岁之前不叫党旗,这个名字是后来改的。我以前叫党葵,向日葵的葵,你觉得哪个更好听?”
“党旗。”他回答。
党旗愣了一下,嗔道:“党葵不好听吗?我很喜欢的。”
“名字很重要吗?就算你叫张三李四也没什么,你就是你。”
男人的思维和女人真的不一样,在周颂玉看来,不管她叫什么名字,反正她就是她,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名字不过是个符号罢了。
但对党旗来说却不一样,党葵这个名字代表着她的过去,承载着她童年的所有记忆。她是小葵花,也是小红旗,两个名字对她来说都意义非凡。
“你说得轻巧,要是你叫周扒皮你愿意啊?名字当然很重要,等我们都老了进了棺材,留给后代的就只剩一个名字了,名字代表了一生和全部。”
党旗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想跟他分享她的过去,还有她七岁那年的噩梦。她对他说着她小时候的趣事,说到党国富带她去云南赌石,她其实没什么特异功能,大概运气好,合她眼缘的石头总能开出翡翠来,这是她和党国富的小秘密。
后来这个小秘密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也许是党国富喝高了跟人吹牛皮说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见他的事业又做得那么大,自然宁可信其有,于是她被绑架了。
绑她的主谋后来伏法后交代说,就是想带她去缅甸走一趟,让她去看块拴大象的石头里面到底有没有货。党国富意识到事情大条了,这样的事发生第一次,就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赌石的人都是疯子。
之后党国富就卖掉了所有玉石铺,带着她们母女俩辗转了大半个中国,流离了半年之久最后才在苏州定居下来。
又说到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她才十八,迟来的叛逆和青春骚动的因子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被激活了,虽然酒精上脑是真的,但主要还是被他的脸给迷住了,那时她就觉得面前这男人长得真漂亮,特别想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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