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之下无新事,时间眨眼而过,又是一年盛夏至,沈念念正式步入十四岁豆蔻年华。
十四岁,对于城里的女子而言,是时候准备谈婚论嫁了。
赵子渊一迈进王府,管家就将今天送来的请帖全都递上。
厚厚一叠。
全是请沈念念过府共赏荷花的请帖。
赵子渊眉头紧皱。这些请帖,并非单纯的邀请,自从有一回他下朝时被人拦住,旁敲侧击打听念念的亲事后,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
赵子渊指着那叠请帖:“凡是家中有适婚男子的,全都回绝。其余的,再交给沈姑娘自己挑选。”
管家为难,小心翼翼提醒:“过阵子城中办芙蕖宴,皇亲贵胄都会出席,郡主请了沈姑娘。”
赵子渊愣住。
一年一度的芙蕖宴,说白了,就是各家各府为了自家适婚儿女挑合适人选。
大周民风开放,加上出席的人几乎都是达官贵胄,每年在宴席上,相互看对眼的男女不下其数,除非家族彼此互为宿怨不能结合,自芙蕖宴离去后持信物下定提亲的人家,几乎都能结为亲家。
恰好沈念念从学堂回来。
“圆圆!”
赵子渊回头。
一个娇俏的身影跳进他怀里。
她现在已经学会掌控自己力大无穷的天赋,最近不知受谁的影响,总是喜欢用娇滴滴的那一套对待他。
例如现在,她蹭蹭他,眨着眼睛笑道:“圆圆,我今天学到一句诗。”
赵子渊垂目睨她。
无论他说过多少遍男女大防,她都恍若罔闻。
她每天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往他怀里钻,又抱又搂,丝毫不懂得避讳。
他应该将她推开。
可是——
赵子渊自然而然地牵过念念的手,往屋里走:“什么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赵子渊懵住。
“谁教你的?”
“今天有人送我玉簪,盒子上就刻着这一句诗。”念念贴过去,水汪汪的大眼睛笑意盈盈:“是不是很美的一句诗?”
赵子渊心中郁结,侧眸望见她发髻上的新发簪,顿时火冒三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最后伸手摘掉那根发簪,“诗不美,簪子也不美。”
念念撅嘴:“你还给我。”
赵子渊不给:“区区一根发簪而已,以后你要多少,我给你买多少。”
“好啦我不要簪子了。”念念眼睛一转,两只小手搭过去,抱住他,踮脚观察,说:“你好像生气了,为什么会生气呢?因为别人送我簪子吗?”
赵子渊心头一跳,“不是。”
念念笑着仰起脸。
赵子渊全身僵硬。
她长得很快,踮起脚仰着脸,他几乎都能感受到她呼来的气息。沿着下巴,痒痒的,暖暖的,挠得他浑身都酥软。
“我以后不叫你圆圆了。”她试图往上跳了下,差点亲到他的脸。
赵子渊心中大乱,傻站着不动:“那要叫什么?”
“叫子渊。”念念重新靠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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