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那个晚上,当齐八爷接到潘峰电话,开车赶到学校,按照潘峰的指示,从外墙翻墙而入,悄悄摸到画室中去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血泊中的夏婕竹,还有跪在旁边,满手是血,在那张着嘴巴,发出低低&ldo;啊啊&rdo;声,似哭非哭的潘峰。
&ldo;等等‐‐&rdo;傅茗伟打断齐八爷的回忆,&ldo;你先说一下夏婕竹的资料,你知道的资料,我得用你提供的资料,对照一下我已经得到的。&rdo;
&ldo;夏婕竹比潘峰大好几岁,也是孤儿,但她来得较晚,潘峰是3岁多的时候送到孤儿院的,而夏婕竹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7岁了,她除了是个哑巴之外,还有先天性夜盲症,也就是说,除了在光线充足的前提下能看见东西之外,稍微暗一点,她和瞎子没什么区别。&rdo;齐八爷盯着桌面,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ldo;不,准确来说,他们不算孤儿,是弃儿,孤儿是指父母双亡,没有任何亲人在世上的那才叫孤儿,他们是被遗弃的孩子。&rdo;
傅茗伟盯着笔录本,平静道:&ldo;她和潘峰是恋人?&rdo;
&ldo;差不多吧,反正我知道潘峰很喜欢夏婕竹。&rdo;齐八爷简单道,&ldo;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潘峰时常向我提到夏婕竹,应该说,他平日说得最多的就是夏婕竹,他说,自己将来有出息了,一定会治好夏婕竹的眼睛,就算她不能说话,也必须让她有一双正常人的眼睛。&rdo;
&ldo;好,继续说吧,当晚的事情是如何的。&rdo;傅茗伟抬眼看着齐八爷。
齐八爷深吸一口气:&ldo;我到了之后也愣了很久,赶紧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潘峰只是在哭着,求我救救夏婕竹,我其实知道流了那么多的血,夏婕竹肯定没有办法救活,但我不知道她到底伤到哪里了,我也不敢去翻看尸体,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去报警,当我拿出电话的时候,丁校长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王立天、刘达和穆聪三个人,他们都很惊慌失措,但从王立天三人的表现来看,之前他们是与潘峰在一起,事情发生之后,他们才慌忙去找了丁伟……&rdo;
齐八爷拿着电话站在那,看着一脸惊恐的丁伟慢慢上前,其他三人则只是站在门口的位置,目瞪口呆地看着。
傅茗伟皱眉:&ldo;那是晚上,画室里面有人,学校的保安什么的,一定都能看见吧?这么多人,动静这么大,怎么能掩饰得了?&rdo;
&ldo;画室没开灯,我之前说了,我都是翻墙进去的,翻墙的位置是潘峰告诉我的,他以前常从那里翻墙出去,当时是凌晨两点半,其他人应该都睡着了。&rdo;齐八爷说着摇头,&ldo;其实其他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丁伟求我不要报警。&rdo;
丁伟将齐八爷叫到一侧,低声恳求道:&ldo;八爷,我有个不情之请,千万不要报警,我们自己解决这件事。&rdo;
依然处于震惊中的齐八爷,看着夏婕竹的尸体道:&ldo;人死了,你竟然还想自己处理?&rdo;
丁伟看了一眼依然傻坐在夏婕竹尸体前的潘峰,又回头指着王立天等人:&ldo;八爷,看看这些孩子,再想想其他的孩子们,如果警察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学校就有可能因此关闭,我和玉兰到无所谓,但这里的孩子怎么办?即便他们会送到下一所学校去,但他们也得从头开始,重新适应环境,要知道,孤儿院里的孩子最小的才1岁多!&rdo;
齐八爷皱眉:&ldo;你也说了,是可能会关闭,不一定就会关闭的!&rdo;
丁伟拽着齐八爷到了角落:&ldo;八爷,你觉得夏婕竹是怎么死的?&rdo;
这个问题一下击中了齐八爷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对呀,夏婕竹是怎么死的?齐八爷的目光从王立天、刘达和穆聪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了潘峰的身上,他不敢再想下去,他知道,丁伟的话有道理,如果事发,孤儿院和特殊学校都完蛋了,孩子们也都完了。
傅茗伟快速记录完齐八爷的回忆,问:&ldo;然后你们5个人就处理掉了夏婕竹的尸体?怎么运送的尸体?用的什么方式处理?&rdo;
齐八爷抬头道:&ldo;丁伟故意支开了保安,让我和潘峰带着尸体,用我的车运走,他留下来带着其他三个人处理现场。&rdo;
&ldo;你们把尸体带到哪儿去了?&rdo;傅茗伟问。
齐八爷回答:&ldo;带到江畔湿地埋了。&rdo;
傅茗伟直接从口袋中摸出折叠地图:&ldo;在地图上指一下大概地点,再说一下挖了多深,以及详细的情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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