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时,舅父一家来吊唁,他曾见过这表弟,一晃四年过去,竟长得那么高。还记得,他笨拙得安慰自己的样子,说&ldo;表哥,姑姑一定是去做神仙了。&rdo;
母亲这等出色,神仙确实也能做的。
陆昭道:&ldo;你来京都,舅母很是不舍吧?&rdo;
&ldo;没有。&rdo;张少淮摇头,&ldo;娘催着我来呢,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帮表哥的忙,可能过阵子,娘也会来京都的……恒儿两岁了,娘不用再担心姐姐。&ldo;
张少淮的姐姐嫁入顾家后,前年生了个儿子,后来身子有些虚,因顾夫人已经去世,张夫人便经常去顾家照看女儿与孙儿,是以这些年都没来京都。
知道舅父舅母都惦念他,陆昭有些感动,半响后问:&ldo;你现是住在横塘吗?&rdo;
横塘旁的宅子是父皇赐予张家的。
张少淮点点头:&ldo;是,就住那儿,离皇宫也近。&rdo;
&ldo;缺什么尽管说。&rdo;
&ldo;哎。&rdo;张少淮皱眉,&ldo;缺倒是不缺,只这京都我实在不惯,天气不如澄州舒爽,路上拥堵不堪……&rdo;一肚子的牢骚。
陆昭道:&ldo;有机会,我也想去澄州看看,如今只能委屈你。&rdo;
&ldo;委屈谈不上,只要能帮上表哥就行。&rdo;又说起云城一事,张少淮眉飞色舞,&ldo;那些狗官就该杀得干干净净的!&rdo;
十四岁的少年朝气蓬勃,陆昭看着他,想到他的十四岁,那时候母亲已经去世了,倘若母亲还在的话,他不知是何模样,许是如张少淮一样的吧?陆昭停下脚步:&ldo;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见父皇。&rdo;
提到皇上,张少淮的神色稍有变化,他从父亲母亲口中也是听说了一些事情的。
&ldo;好,表哥保重。&rdo;他说着见陆昭身侧的黄门略有不满,想一想道,&ldo;殿下保重。&rdo;
陆昭颔首。
张少淮便告辞而去。
行到文德殿,陆昭整一整锦袍,大步踏入殿内。
皇上不像太后那样怪责他。
&ldo;舟车劳顿,不用急于禀告,你先去歇息。&rdo;皇上道,&ldo;云城的事不必再管,自有刑部接手。&rdo;
要杀的官员都已经杀了,只剩下些琐事。
&ldo;是,多谢父皇。&rdo;陆昭躬身行礼。
父子间说得都是客气话,二人都没有太多言语,皇上摆摆手让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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