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看向旁边的音响,努力让自己平静,最后将纪鸣橙的手一勾:&ldo;走吧,这首歌我不喜欢。&rdo;
语气有点落寞,很突然,也很丧。
离开舞池,像是回到人间,她突然觉得,和纪鸣橙描述的舞池,甚至包括这个夜店,都像一面照妖镜,把人心里的妖怪揪得无所遁形,那些在白天潜伏的恶魔,只能靠吞噬夜晚生存。
有的人夜晚很短,妖怪没有食粮,很柴,很弱,比如纪鸣橙。
有的人曾经夜晚很长,那恶魔被喂得很肥,很强,能够动摇人赖以生存的体面根基,比如彭姠之。
回到卡座,她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像灌酒一样灌了自己一杯橙汁。
纪鸣橙望着她,又把眼镜戴上,很想问她,以前真的时常在夜店跟别人接吻吗?听她的语气,好像男的有,女的也有,又好像这跟感情无关,接完吻可能连拜拜都不必说,亲昵只留在舞池里。
好在彭姠之没有把她当作可以放在舞池里轻佻的那一个。
叹一口气,她没再说话。
彭姠之转头看她,一见她沉默的姿态,有点不高兴:&ldo;你干嘛这个表情啊?你干嘛一副我自甘堕落的表情啊?&rdo;
&ldo;我没有。&rdo;纪鸣橙无辜。
&ldo;我,我虽然跳舞的时候跟别人疯过,但我不约的,kiss什么的,还好吧。&ldo;彭姠之略微心虚。
&ldo;而且,也是好些年之前的事情了,也就这样过几次,我近两年,也没有。&ldo;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些什么,越说,越觉得自己好逊啊。
想展示一下自己的主场,想借故放纵自己亲近她一下,又不敢,纪鸣橙一失语,自己竟然跟个贞洁烈女一样在这立牌坊。
好烦,乱七八糟。
&ldo;你是在……跟我解释吗?&rdo;纪鸣橙不确定,问问看。
&ldo;我,没有啊。&rdo;彭姠之顶顶口腔,说得毫无底气。
&ldo;我也在想,&rdo;纪鸣橙淡淡一笑,&ldo;你会在意我怎么看你吗?&rdo;
彭姠之脱口而出就想否认,但她架起二郎腿,抬手抵住下巴,瞥纪鸣橙一眼:&ldo;你……那,如果这么说的话,你那个,对我,什么印象啊?&rdo;
&ldo;我对你的印象……&rdo;
纪鸣橙稍稍偏头,眼里落入橙汁金黄的液体。她开始承认,自己当年应该是向往过彭姠之这样的女孩,她和所有人都处得很好,好像认识的朋友都喜欢她。
她不用管会不会给人添麻烦,就好比她能够在某一个周末的半夜十一点,直接就从微信里点人让出来陪她玩。
纪鸣橙以前也尝试过跟她搭话,坡跟是一次,第二次,是在她23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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