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说能不能打,既然能跟朱棣作对好几年,那肯定是能打的,但跟这些靖难勋贵一样,也算是时势造英雄吧。
&esp;&esp;可如今的盛庸,也只能是在兵少将寡的大同镇老老实实地蹲着,想要发挥一点,那就只能靠自己积极表现了。
&esp;&esp;“今谈边事者皆日:吾兵不多,食不足,将帅不得其人。臣以为,此三者皆不足患也夫兵不患少而患弱,今军伍虽缺而粮籍具存,若能按籍征求清查影占,随宜募补,着实训练,何患无兵?捐无用不急之费并其财力以抚养战斗之士,何患无财?悬重赏以劝有功,宽文法以伸将权,则忠勇之夫孰不思奋,又何患于无将?臣之所患,独患无奋励激发之志,因循怠玩,姑务偷安,则虽有兵食良将,亦恐不能有为耳。”
&esp;&esp;话都是套话,但翻译过来,便是盛庸觉得虽然客观条件确实不太行,但作为边将,他认为只要努力发挥主观能动性,事情还是大有可为的。
&esp;&esp;但这话就看怎么理解,既可以理解成盛庸勇于任事、主动求战,也可以理解为盛庸觉得大同镇虽然可以整顿,可底子终究还是太差。
&esp;&esp;最关键的就是那句“臣之所患,独患无奋励激发之志”了。
&esp;&esp;“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esp;&esp;工部右侍郎金忠只是笑道:“怕是盛庸、平安等将听闻骤然改制为九边,心头惴惴,故而上书试问吧。”
&esp;&esp;金忠这人出生名门望族,可惜早年家道中落,尝尽了世态炎凉,而其人自小博览史籍,熟读兵法,从燕王府看门的大头兵一路做到二号谋士,胸中韬略自然是不凡的,若是“黑衣宰相”姚广孝能称个“小诸葛”,那金忠其人随燕军南征北战,赞理军务,运筹帷幄,也可以称个“小法正”了。
&esp;&esp;“金幼孜。”
&esp;&esp;朱棣扶着腰唤道。
&esp;&esp;“臣在。”在一旁默不出声的金幼孜躬身应道。
&esp;&esp;“国不乏良将而乏忠勋,苟有拳拳之心,当竭力以奋,自彰于日月也就这么回复历城侯。”
&esp;&esp;见姜星火和蹇义来了,朱棣示意他们先等会儿。
&esp;&esp;围绕着堪舆图和沙盘,几人又做了好些功课,姜星火在旁边看了看,军事上他是半吊子,百人战术级别有经验,整个战略层面也能吹一吹,但要是像他们这样详细地谋划整个战役,那肯定是不太行的,没办法,没干过这种高级参谋的工作。
&esp;&esp;朱棣等人在认真研究在经营三大营整编好以后,干脆利落地拿下秦、晋两藩。
&esp;&esp;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再加上安南现在已经在撤军,那么大明在整个国内和南线,就基本没有任何军事上的压力可言了海外的郑和舰队另算。
&esp;&esp;显然,大明的军事重心,正在逐渐缓慢但不可阻挡地往北线偏移,整个帝国的军事资源,无论是人力、物力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在往北线倾斜,这是下一步的大战略方向,谁都动摇不了。
&esp;&esp;“伱们两个先回去吧,荣国公留下。”
&esp;&esp;当金忠和金幼孜都收拾好离开以后,朱棣掩上了地图,看向姜星火和蹇义。
&esp;&esp;这几天高强度过堂的京察,显然给他俩也折磨的不轻。
&esp;&esp;“结果都出来了?”
&esp;&esp;“出来了。”
&esp;&esp;蹇义瞥了一眼姜星火,说道:“按国师的意思,从严从重,八法之下,哀鸿片野。”
&esp;&esp;这里蹇义说的“八法之下,哀鸿片野”,指的是京察的八个不合格标准,也就是“贪、酷、无为、不谨、年老、有疾、浮躁、才弱”,不合格的处理办法就是革职、降级、调职、勒令致仕。
&esp;&esp;而如果说一年一次的考成法还比较“温柔”,更注重怎么激励鞭策官员的话,好几年才来一次的京察,那就是暴风骤雨般的重点打击了,而且京察跟考成法还不是一个逻辑,两者也不冲突,至少在永乐元年开始、二年结束的这次京察,基本上是跟考成法同步的,只不过略有出入的是,考成法合格的人,京察还真不一定合格,因为考成法只考核工作业绩,京察还考核道德操守和年龄。
&esp;&esp;但朱棣对于蹇义带着略微不满的暗示完全无动于衷,甚至看著名单,还有些喜笑颜开。
&esp;&esp;“好死!”
&esp;&esp;朱棣心里暗叫一声。
&esp;&esp;把这些混吃等死的废物都罢黜出各部、寺,朱棣才叫看着清爽,尤其是一些平常就跟他摆老资历的,这次姜星火更是如他所愿,按照京察的祖制,年老而无能者,统统勒令致仕。
&esp;&esp;姜星火慢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当众递给了朱棣。
&esp;&esp;按规矩来说,这当然是不符合流程的,怎么也得走通政司或者走内阁。
&esp;&esp;但现在姜星火自己就管着内阁,内阁几个摆烂小子不干事,姜星火一个人干一样好好的,所以就说这奏折自己写的然后交给自己转交,好像在流程上也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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