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贺千弦看到闵叔在整理一株蔷薇,是远千羽生前最喜欢的花。车子驶出山道,两旁的密林变成了绿化带,车辆也多了,贺千弦望着车流发呆。
&ldo;你在想什么?&rdo;秦安问。
贺千弦收回视线,笑了一下,&ldo;我在想我活着的意义,是不是太深奥了点?&rdo;不等秦安接话,他继续说,&ldo;以前总想着就这么混下去,找个漂亮的女人结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现在回头想想,除了还在混,没有结婚,没办法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挺失败的。&rdo;
&ldo;你可以找个漂亮的人结婚。&rdo;秦安的回话让贺千弦惊诧,秦安的表情正经到像是在开玩笑。
贺千弦看着秦安那张脸,知道再往下话题会发展成什么样子,&ldo;你知道的,我想找个女人结婚,漂亮与否这不重要。&rdo;
&ldo;为什么?&rdo;
&ldo;可以生孩子。&rdo;贺千弦说的并不坚定。
&ldo;如果女人只是生育工具的话,根本不用和她们结婚。&rdo;秦安说的太认真,贺千弦没办法不当真,他笑了一下,&ldo;所以呢,如果你要孩子的话,只是找一个生育工具?瞧瞧,女人的可悲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存在。&rdo;
秦安的脸色沉下来,&ldo;我们现在说的是你。&rdo;
&ldo;那么,现在谈谈你吧,&rdo;贺千弦吁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说得缓慢,&ldo;什么时候搬出贺宅?&rdo;
秦安不可置信地看他。贺千弦在赶他走。&ldo;为什么?&rdo;
&ldo;你说的,那是我的家。&rdo;
&ldo;为什么?&rdo;秦安盯着贺千弦,贺千弦被看得有些发毛,&ldo;你打扰到我的生活了。&rdo;
&ldo;为什么?&rdo;
贺千弦觉得这三个字真是讨厌,&ldo;你在贺家,我感觉你才是那个宅子的主人,这让我很不自在。虽然你一再强调我是那个家的主人,可事实上呢,真的是这样的吗,你比我更清楚。我很不喜欢现在的状态,可以这么说,我受够了,要不我搬出去,要不你搬,我觉得你更倾向后者。&rdo;
这段话成功地让秦安沉默了。
贺千弦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再次望向窗外。隔离带种着盛开的红色杜鹃,道路两旁的林木中夹杂着果实累累的荔枝树。
车子抵达港口,贺千弦径自下车先走,港口是私人渡口,都是参加这次邮轮派对的客人,贺千弦掏出邀请函,秦安没有跟上来。
他拿着出示过的邀请函张望了一下身后,秦安并不在。阳光明媚,邮轮庞大豪华,身边的人赞不绝口,然而贺千弦直到上船都有些心不在焉,只记得船头印着漂亮的字母‐‐edxir,还有郭老板和太太的可掬笑容。
贺千弦和秦安的房间安排在隔壁。贺千弦从房间出来,看到秦安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外国人从走廊那头过来,两人讲的很愉快,说的并不是英语,贺千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有可能说的是德语时,秦安带着男人进了房间。
贺千弦到甲板上,微风阵阵,碧海微澜,刚呼吸了两口带着咸味的空气,有人喊他的名字。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和秦安差不多大。贺千弦看了对方半晌,还是很遗憾地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应酬了片刻,年轻的男人说:&ldo;上次见贺爷,还是贺爷来参加我十六岁的生日派对。时间过得真快。&rdo;
根本想不起来,贺千弦笑了一笑,继续敷衍,&ldo;那时还是小男孩,现在都成了英俊帅气的男人了。&rdo;
对方道谢,贺千弦看到李柏青来了。
李柏青走过来的表情很庄重,大概是这段日子一直在贺千弦这里碰壁的缘故,满脸写着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贺千弦看出来了,对男人说:&ldo;我朋友来了,我们晚点再聊。&rdo;
男人走开后,贺千弦趴在栏杆上望着海岸,李柏青走上前,背靠着栏杆,看了眼贺千弦后,摸出香烟。
递给贺千弦一支,两人无声地抽了会儿,李柏青说:&ldo;身体好些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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