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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1页)

刘润问:&ldo;是么?&rdo;

&ldo;嗯,师傅……嗯,就是王美人,她没空的时候,这些算账什么的事情我就会帮着做。盐钱柴米这些事情,她也不是怎么认真过问。&rdo;

刘润在她旁边慢慢打开一轴画:&ldo;这画你当时为什么要特意收起呢?&rdo;

阿福一笑:&ldo;我是不懂书画的,只是看画轴象旧的,旧画嘛,多半是值钱的,所以理当好好收起来。对了,你已经看过画轴了吗?&rdo;

要是藏东西,画轴里面最有可能了。

&ldo;没有。&rdo;刘润低声说:&ldo;什么也没有。&rdo;

阿福叹口气:&ldo;我和她一起待的时间不算短,可是我从来没了解过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乍一看,她象是个心如古井的修行人,不过……现在自然知道了她不是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没猜错,这些东西里面,应该有对她很重要的事物。也许哪样东西,就是什么信物。也许……&rdo;阿福顿了一下:&ldo;刘润,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次不同往常。以前你从没这样焦虑过,更不用说‐‐还生那样的热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能对我说?&rdo;

屋里很静,阿福几乎屏着气。内室里李誉在摇床中睡的很踏实,山风吹着窗上的竹帘,帘杆轻轻敲在窗棂上,叮叮,叮叮。

&ldo;我……&rdo;

两个人差不多同时出声,刘润笑了,虽然笑意显的很苦涩。

&ldo;我不是想隐瞒你……只是,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家里的事情,其实记得不太清楚。&rdo;刘润声音很低,听起来,象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说话‐‐

&ldo;我家中是世代行医的,从祖父起就在太医院中任职……父亲医术是极好的,所以,后来韦氏入宫,先封美人,有孕后晋为皇后……我父亲便负责为皇后诊脉问案,调理身体。&rdo;

阿福的手紧紧抓住了的裙摆。

虽然她猜测过刘润到底是什么来历,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与皇宫的纠缠这样深。还有,与李固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ldo;可是,后来,后来呢?&rdo;

刘润还在笑,可是那笑容让人心里酸涩压抑。

&ldo;后来韦皇后不明不白的中了毒,身体一日日虚弱,生下固皇子到半岁时被发现是天生眼盲‐‐父亲那时还没事,虽然皇上大怒,但并未降罪。父亲为了这件事情殚精竭虑,有一天,我好象听到父亲说,有什么办法。我不知道他说的办法,是能挽救韦皇后的性命,还是能令固皇子复明。可是没过几天风云突变,我父亲被锁拿问罪,后来……腰斩弃市。我母亲一根白绫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头。我被父亲早年曾经救过的一个人带走。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人操纵了这一切,暗下毒手,又陷害我父亲,令我家破人亡……&rdo;刘润停下来,看着阿福脸色惨白的样子,似乎那曾经发生的惨事是她的切身之痛一样,本来冷凄凄的心底,象是吹进一股暖暖的熏风,低声说:&ldo;没事的。就算在这儿查不出来,我们总有回京城的一日,一年不成就十年,十年不成就二十年,总之,我是不会放弃的。&rdo;

他的声音还象少年一样清脆,阿福觉得心里紧紧的揪着,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

他是因为家遭惨变,才净身入宫,还是为了查出真相而甘愿正残身体做了宦官,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就算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真相,知道仇人是谁,他这一生,也绝不可能完满幸福了。

有的时候,人们常会抱怨命运不公,自己的遭际凄惨之极。可是阿福却觉得,自己除了捱过冻受过穷,其实没有经受过什么磨难。可是刘润,还有,李固……他们都背负了永久性的创伤,身体的残缺带来的苦痛如影相随,永不能磨灭。

&ldo;扯的远了。&rdo;刘润指着桌上的东西:&ldo;这些……要不就先收起来吧。&rdo;

阿福也明白,刘润精细谨慎远远超过她,他都找不出什么来,她也不会比他强。

&ldo;也好……欲速则不达。&rdo;阿福安慰刘润,也是宽慰自己:&ldo;人有时候找东西,越急就越找不到。可是有时候你不找了,它又自己蹦出来了。&rdo;

瑞云带着二丫在门外廊下教她做针线,一边也是替阿福守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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