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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顾远南在旁边听了半天，这才&ldo;啊&rdo;了一声，有些不甘地瞥了阿喵一眼。

阿喵无动于衷地站在顾范氏身边，似乎没有听见顾范氏说了什么。

顾老夫人呆了一呆，直愣愣地呵斥道：&ldo;什么嫁妆？‐‐你是被我顾家休弃的，哪里能拿回嫁妆&rdo;

按旧朝的惯例，被休弃的妇人，都是按七出之条，犯了大错才休弃的，也只能净身出户。没有财产傍身的弃妇，大部分都寻了短见的。少数娘家人仗义的，接了回去，在娘家也是过着极艰难的日子。

顾老夫人的话，大部分都在顾范氏的意料之中。她的嘴角勾的越来越高。

江东二十郡新颁的律法，也是整个新朝新颁的律法，其中有关禁止平妻，改合离为离婚，以及废除休弃这种极度羞辱盘剥妇人的旧例，还是顾范氏跟上官简氏共同起糙的，然后让上官辉在京城运作，加到新法里面去的。

为了新朝千千万万的女人，也为了顾范氏自己，她早就铺好了退路。

不过这一切，没有必要让顾老夫人知道。

顾范氏拣了顾老夫人听得懂的话，说道：&ldo;老夫人，如果要休弃于我，我必须犯了七出之条，也就是不顺父母、无子、y、妒、恶疾、口舌、窃盗，这七条。我想来想去，你大概只能把&lso;不顺父母&rso;这一条戴在我头上。也行，我认了。不过，老夫人，你可知道，除了七出之外，还有&lso;三不去&rso;之说？&rdo;

顾老夫人眼光闪烁，不敢看着顾范氏的眼睛。

&ldo;三不去，便是&lso;有所取无所归&rso;、&lso;与更三年丧&rso;、还有&lso;前贫贱后富贵&rso;。对于我来说，我是国破家亡的末代公主，没有娘家可言，便是&lso;有所取无所归&rso;。按照这一条，你们顾家，是不能休弃于我的。‐‐只有我自动下堂求去，和你儿子离婚，才能离开顾家。&rdo;顾范氏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静，笑意盈盈地道。

顾为康沉声道：&ldo;我不许。‐‐我不同意的话，你想离婚都不行。&rdo;

顾范氏莞尔：&ldo;大都督，有空多学学律法，看看就算你不同意，我到底可不可以离婚。&rdo;说着，转身就要顾老夫人的院子。

顾远东在旁边站了半天，方才拉着顾范氏的胳膊，对顾范氏笑道：&ldo;娘，您自己走了，我和阿喵怎么办？&rdo;

顾范氏笑着道：&ldo;我不再是顾家的人，可是你和阿喵却是顾家的嫡长子和嫡长女，这整个顾家，都是你们的。&rdo;说着，轻蔑地瞥了顾老夫人和小赵姨娘一眼。

小赵姨娘怯生生地走上前来，站到了顾为康的另一边。

顾远南看了看顾远东，又看了看自己的姨娘，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站到哪一边。

顾远北也张大了嘴，坐在堂上的饭桌旁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堂屋中央，就只有顾远南和顾远北两个人坐着。别的人，都在门口，分了两边站着。

&ldo;灵均，你真的不念夫妻之情，执意要走？&rdo;顾为康声音嘶哑地问道，脸上涨得通红。

顾范氏轻笑一声：&ldo;我若是念夫妻之情，二十年前就该走了。&rdo;言下之意，她和顾为康的夫妻之情，已在二十年前，就消磨得干干净净了。

顾为康脸色惨白：&ldo;这么些年，你难道都在骗我？&rdo;说着，顾为康上前几步，走到顾范氏面前，握住了顾范氏的胳膊，沉声道：&ldo;我对你如何，难道你这么多年，都感受不到？&rdo;

顾为康又回头，看了看正一脸凄然地看着他的顾老夫人，对顾范氏道：&ldo;灵均，你仔细看看，她是我娘啊你是知道的，她是怎样为了我的前程，受了一辈子寡，将我带大。她的年岁也大了，你为何不能再略微忍让一些？‐‐谁家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难道你还是忘不了你那个公主身份，不肯真的将我娘当作你的婆母伺候？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都忘了吗？&rdo;

顾范氏将顾为康的手推开，一字一句地道：&ldo;我没有忘我当初说的话，都做到了。我知道，做人家媳妇，要服侍婆母，包括给婆母跪着端洗脸盆，早上给婆母倒夜香，晚上服侍打地铺服侍婆母起夜。‐‐这些下人做的活儿，我都做过了。难道你还认为，我没有如同一个普通人家的媳妇，伺候你母亲亲？&rdo;说着，顾范氏又自嘲地笑了笑，&ldo;你不在家，当然不知道这些。我也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因为我觉得我既然嫁给了你，你母亲要我做，我当然就只能做了。&rdo;

&ldo;所以，我不仅做到了一般人家的媳妇做的活儿，就连一般人家下人做的活儿，我都为你母亲做了。这么说，你满意了没有？&rdo;顾范氏说起当年那些让她屈辱的往事，就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完全是一派心如死灰的样子。

顾为康大为吃惊。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ldo;娘，这可是真的？&rdo;顾为康又回过头，看着顾老夫人问道。

顾老夫人想反驳，可是张了张嘴，又觉得几分舒心的快意，也忍不住脱口而出道：&ldo;真的怎样？假的又怎样？‐‐这种眼里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的女人，就该这样调|教她，不然你以为她能服服帖帖地跟你过这么多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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