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尉陵?就这样去?!”韶声被这突然的消息激得清醒了不少,猛地从齐朔怀中弹起来。牛车上还坐着旁人。其中一位高高壮壮,蓄着一圈浓密络腮胡的男子笑着打趣:“你们可是新婚夫妻?感情真好。”他与身旁几位,是货真价实来往澄阳与尉陵之间,贩货的商人,正坐在韶声与齐朔对面,也被货物挤着。因齐朔并不愿出行被人察觉,所以只有采办物品之人出面与这些商人交涉,也只有此人被当作贵客,安排在马车之中。至于齐朔与同行的韶声,则被当成是贵客顺手捎带去尉陵游玩的熟人。故而,韶声与齐朔的对话,在他们看来,便像是年轻人之间的打闹。“可、可是……我们是去尉陵。澄阳与尉陵还在交战……”韶声见对面打趣自己的男子也同齐朔一般,并不如何紧张,更加惊疑不定。“小娘子不必慌张,既然是跟着我们去玩,就不要想太多。即便是交战,我们也要做生意的。你看,你的夫君就不担心。”大胡子大笑。“可、可……尉陵不会抓人吗?”韶声放不下心。“我们是商人,自然有商人的办法。”齐朔插嘴。大胡子笑呵呵地看着:“说对了!你看看,你的夫君倒是很明白嘛,装得也确实像个小货郎了!这么漂亮的小货郎,可要小心别被其他姑娘拐走咯!”韶声听了他的话,看向齐朔,这才发现他身上挂了几个大口袋,口袋里放了各色的小玩意,随便掏出一把,就能在路上向人兜售了。齐朔也笑,甚至还顺着大胡子所说,从口袋里拿出一面木底的小镜子,递给韶声:“拿去照着玩。”韶声一眼便看见了镜子里映着的自己。她这才发现,自己也穿上了与齐朔相似的装扮:灰扑扑的衣服,衣服上到处都是口袋。晨起时,她光顾着困,至于侍女为她穿了什么,并没来得及在意。“你……这些都是怎么弄的?”韶声不禁开口问齐朔。“真真是小姐的百宝箱呀。”齐朔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呼吸柔柔地,吹拂在耳畔。韶声的耳朵霎时变得通红。她想推开齐朔的脸,可手上提不起什么力道。反而被齐朔制住,凑得更近了:“小姐不信吗?可真真已经把小姐带到尉陵了。尉陵里有的南朝物件,小姐应当会很喜欢。”韶声的脸也通红了。她只得不自然地扭过脸:“大家都在看……”齐朔这才又坐了回去。韶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牛车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韶声正襟危坐,平视前方,一丝目光也不敢分给旁边的齐朔。她怕他又冷不丁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让她不知如何收场。衣袖随着车子摇晃,韶声总觉得袖子里有重物坠着。遇到路有坑洼,牛车的晃动的幅度大了些,她身子坐不稳,袖子里的重物也直直掉了出来。是一块上好的白玉,玉上挂着一根红绳。韶声等不及坐稳,紧张地伸手,一把将玉抓在手心,想趁人不注意,收回袖子里。——这是她之前与齐朔打赌之时,准备赔给他的赌注。是她捡到齐朔那天,从他死去的忠仆那里得到的白玉。也是齐朔还是贵公子时,会挂在颈间的坠子。她一直没还给他。虽然她想得很好,准备以赌注的名义,趁机物归原主。但真正将这块烫手山芋踹在袖子里之后,她却不好意思再拿出来了。拿出来的时候该说什么呢?是若无其事地揭过此事,说:这是我们上回打赌,我欠你的赌注,拿着吧。还是老实承认错误,说:对不起,我一直没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你要是生气,就骂我。不过,她的一切纠结筹划,都被此时忽然摔出来的白玉的搅乱了。齐朔看见了。“藏什么?拿出来。”他面无表情,向着韶声伸手。韶声磨磨蹭蹭地将玉放进他的手心。“对不起……”她小声说,下意识地选择承认错误,没脸说这是赔给他的。齐朔牵着绳子,将玉对着光举高。清莹的玉质上透着日光,仿佛是一汪冻住的冰泉,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空中晃荡。韶声偷觑齐朔的侧脸,只能看见光勾勒出他的轮廓,他浓长的睫毛,他挺直的鼻子。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出声了。“小货郎,还用鉴定什么成色?这羊脂白玉我一看,就知道不得了。你的小夫人当真下了血本。你可要好好想想,回礼送个什么了。”坐在对面的大胡子不知原委,仍当他们是情人之间的打闹。所以突然开口,打破了此时微妙而胶着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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