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对周云川不理不睬。可柳依棠不行,这位老人家至始至终很照顾自己。她想了想,问他:“要和奶奶坦诚吗?”周云川眯起眼睛看她:“这时候想撒谎了?”“不是,”她移开眼去看不远处已然冒新芽的树枝,说,“我只是在想,你给我这么多钱的事,到时我要不要如实告诉奶奶?”“……”果然,对于一个主动从你身边离开的人,别试图能从她口中听到什么诚心如意的话。周云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全部平复下去,随即他又听到梁招月不是很肯定地问:“奶奶要是知道了,是会支持还是会反对?”说到‘反对’二字上,她语气还透着后怕,好像真怕到时柳依棠会让她把钱全部远路返回一般。周云川笑了声。过去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用最天真的口吻说着最刀人的话,她竟然藏得如此之好,到了两人要分道扬镳的一刻才向他展露,然后给了他重重一击。梁招月还在等他的答复。她脑袋微微侧着,面上露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既天真又无邪。周云川盯住她看了数秒,忽然往前一步,在她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拽进怀里,而后低头,在快要和她脸颊亲密接触上时,他蓦地停住,定定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我把剩下的百分之十一并转给你,好不好?”他放在她腰上的力道实在大,比过去以往每一次都要用劲,梁招月挣扎了一会,发现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后,她也就放弃了,笑着回他:“我不介意多点钱,只要你舍得。”周云川说:“你以前好像不适合喜欢我给你钱。”梁招月别开脸,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就是钻进钱眼里了,你给的越多我越兴奋。”“是吗?”他拂开她脸颊的一缕发丝,问,“这就是你今天化妆的原因?”这边是门口,虽然这会人里边都在办事,外边街上也没什么人路过,但是在这拉拉扯扯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梁招月说:“遇到开心的事,画个美美的妆,有问题吗?”周云川淡淡笑了下,说:“没问题。”随后,他伸手将梁招月的下巴掰过来,迫使她正对着自己。梁招月没料到他会如此不顾形象,突然就这么对她,她一下子呆住。以前两人做亲密事时,这个举动还能增添几分趣味,可眼下,梁招月只觉得愤懑不满居多,她狠狠瞪着周云川,而周云川竟然觉得,她这会手上要是真的有把刀,说不定会义无反顾地插进他的胸口。也许是她的口红太过碍眼,又或者是她今天的状态太过陌生。也可能是他实在想做点什么来结束这场婚姻,离婚领证还不够,他还点做些别的什么,不然太有违自己这些天的配合了。他更是想,他都这么配合她了。这个时候,她是不是也得反过来配合他一下?思绪纷纷飞飞,最后周云川盯着那抹鲜艳欲滴的唇瓣看了许久,久到某个时刻,他都觉得他和她的故事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发展。可要他说出一个其他的发展发向,他又很难说出个大概。就是在这么一个思绪纷杂的状态下,唯有那么鲜艳的颜色能让他的注意力有片刻的定焦。他没再多想,更不管梁招月会如何看待自己,都不重要了。他低头,朝那鲜艳欲滴的嘴唇吻下去。梁招月真觉得他是疯了。都离婚了,就不能干脆潇洒说再见,说不定以后路上遇见了还能平和问好,偏偏他要搞什么深情款款、难舍难分,早干吗去了。她用力推了一会,发现根本推不开,而他的气息一会冷一会热地浸在她的脸上,梁招月避不得,又不想直面承受,无奈之下,她狠狠踩了他一脚。嘶——耳旁响起隐痛的一声闷响,而身上的束缚好像也松了许多。梁招月顾不上许多,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又怕他再乱来,她又下了几个阶梯,这才稳定心神,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狠狠擦着嘴唇,说:“奶奶我会去看,时间到时手机通知你。”周云川眯着眼睛,充满考究的眼神下,是漫不经心的道歉,他说:“不好意思,弄乱了你的口红。”这算什么道歉,徒增她的不悦罢了,梁招月冷嗤还回去:“没关系,你买的口红,觉得味道如何?”周云川没回声,神情倏的冷下来。梁招月很满意,她把纸巾扔给他,说:“擦擦你嘴角的口红,待会还要上班,别闹笑话了,有损你平时的正经形象。”周云川接过那包纸巾,看了看,还是一言未发。梁招月不想再和他纠缠,没完没了实在不是她的做事风格,她说:“那笔资产的事你最好想清楚,见奶奶那天我们最好通个气,以免露馅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下台阶离开。周云川叫住她:“梁招月。”梁招月停下脚步,但没回头。周云川也不希冀她会回头再看自己一眼,他慢条斯理地捏紧手中的那包纸,若无其事地说:“那笔资产是我自愿送给你的礼物,你不用一再向我确认。”他顿了下,又说:“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至于你想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梁招月看着不远处柏油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那彼此擦肩而过的人群,说:“是吗?那真的很谢谢你送的离婚礼物了,我特别喜欢。”说完,她没再停留,快步走下楼梯,来到街上,拦了一辆的士,匆匆上车离开。橙绿相间的出租车很快汇入茫茫车海,再难分辨。街上依旧是一阵喧杂吵闹,人来车往,和之前几分钟几乎没什么差别,周云川看了一会,却怎么找不到那道永远充沛着洋溢热情的身影了。很有可能,他永远都找不到了。这个想法甫一冒出来,周云川胸口某处泛着丝丝疼痛。比那天晚上突然被梁招月告知打算离婚时,还要来得痛苦千万倍。他握紧拳头,将那份疼痛狠狠压下去。他想,这种疼痛只会是一时的,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江柏等了一会,见周云川始终没有挪步离开的意思,而是眉头紧锁。他想,刚离婚的男人,又失去了几近全部的身家,是难免会难受的。这个时候,周云川要的就是安静。思及此,江柏又默默候了些时刻。只是快五分钟过去了,离婚和结婚的都进出两对了,周云川还是不为所动过,江柏再三思索,忍不住上前提醒道:“飞往港城的航班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周云川听了,眉眼扬了扬,忽然问了一句:“我几点过来的?”“您是九点五十分到的这边。”“原来只过去了半小时。”他怎么觉得,这半小时怎么跟过了半辈子似的。江柏一时听不太明白,这是嫌弃事情处理得太快,还是太慢了?周云川吁出一口气,快步走下楼梯,一边下他一边说:“她周三去深城,那些资产在她离开时全部转移好。”江柏说:“全部吗?”周云川默了一瞬,但也只有那么一瞬,他拉开停在路边的后座车门,说:“全部。”随后,他弯腰坐进车里,再用力合上车门。街上的喧嚣声此起彼伏,江柏没怎么听到声音,但就在他要坐进去的时候,明显感到了车子震了下。他没敢去看坐在后边的周云川,这会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只是快速瞟了后视镜。周云川坐在后车座,侧过脸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柏本来想提醒他左脸颊有口红渍,随即又想,算了,这时候周云川心情正好不顺心,自己就不要撞枪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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