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被拐来的姑娘说,她们曾经被送去一个人的家里,过了二十来日才被接回来,那时琼楼又重新送了一批新人出去。那几个姑娘说那家的主人白日里几乎不在,只在晚上才对她们……而且那人每十日会有一日白天也在。她们说那些比她们早来的、已经被卖出去的姑娘也对她们说过这些事。“下官推测,按这人十日一休沐的节律和琼楼对他的巴结来看,此人可能是……南京的官员,品秩应当还不低。”沈延似乎并不惊讶,但他翻书的手一滞,终于侧过脸来看她。“虽然那些事记在证词上,众人都能看到,但你的这番推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他目光十分专注,似是要让她将这话刻到心里去。“还有,今日琼楼的东家来找过我,给了我一本册子,你不是说孟家的亲戚也丢了闺女么,你可以翻翻看,有没有他们要找的人。”“真的?”柳青两眼直放光,一腔的兴奋显露无遗,“大人您真是厉害!下官就提过一回您都记得这么清楚。”沈延也不回她,只从抽屉里取出那本册子递与她。他不是厉害,他是会不自觉地留意她说的话,所以才记得清楚。这册子上的条目是按年份录下来的,柳青迅速翻到三年前的记录,一目十行地找洪姓的和佟姓的姑娘。她很快便锁定了一个条目:四月初十,南城祥福街,佟芳,年十一,原籍顺天宛平,镇江白园崔向文。丢失的年份、姓名、年龄、原籍全都对得上,应当就是洪敬的女儿洪芳的记录。她果然是经琼楼卖掉的,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若是被旁的人牙子卖掉,更加不好找了。“大人,下官这两日……或者就明日一日,可否暂时离开金陵?”写在最后的那户镇江的人家应当是当时的买主了,希望她还没被转手。“可以,给你三日也行。”“……谢大人。”柳青觉得他有些反常。那东家来投案了,后面还要牵扯出不知多少人,这查证的事他不急着做了?他一下子给了她这么长的假,就好像不想让她回来似的。沈延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又在琢磨。“我要歇了,你没事就回去吧。”他口气平淡。“哦,那下官告退了,大人您歇着。”她行礼后便推门出去了,走到廊下的时候却听屋里传出来一句。“你自己当心,遇到什么事都莫要心急……一路平安。”柳青脚下一顿,她不就是去镇江么,明日就回来了,他这话说得有些郑重了吧。她这才发现,屋内映出的暖光里,有个高伟的身影立在门口。他这是在送她?自她成了柳青,他何曾送过她。可等她回头看过去,身后的槅扇已经合拢。她还没看清他的神色,那身影就融进暖光里去了。柳青摸了摸后脑勺,看不懂他。还是早年好啊,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就直接了当地问他,他若是不回答或是闪烁其词,她就淡着他,很快就能得到答案。次日一早,天边才露了鱼肚白,柳青便已经收拾好行装,离开了官驿。若洪芳还在原来的买主家,她今日花多少银子也得将她赎出来。她曾在沈延的车里偷偷摸摸地看过父亲一案的卷宗。按卷宗上所写,父亲被定的罪名是收受贿赂,包庇反贼。此卷宗大致讲了两件事情,一是一个叫钟瑞的人参与谋反的所作所为和他谋反的证据,二是父亲如何受贿以及相应的证据。她当时时间紧迫,钟瑞谋反的事她只来得及匆匆看几眼,但关于父亲受贿的指证则看得很仔细。卷宗上写,刘家当时要处置白纸坊的一间铺子,那铺子原本经营不善,地点也说不上好,按市价卖不到一百两,而钟瑞的亲信却以两千两纹银的高价收了那铺子,以此行贿。柳青那时帮母亲管账,在她的印象里,家里从未有过两千两这种大额的进项。她当时虽然没有留意过这笔交易,但按规矩,洪敬作为那间铺子的掌柜当时必是给她看过卖铺子的契约并交过卖铺子所得银票的。事实究竟如何,还要问问当年参与转让的洪敬。按她之前和洪敬谈妥的,若她将他女儿洪芳平安带回来,他便告诉她关于那间铺子的真相。她之前在成珍楼曾与洪芳有过一面之缘。洪芳那时因为摔倒在楼梯上,东西送得迟了些,就被女主人连打带骂,看来日子过得很不好。她今日按琼楼那本册子上所写的大致住址和户主名字,很快就打听到那户人家所在。然而这家的主人刚好出了门,柳青从中午等到日头快落山才把他们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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