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脚步声响,阿福有些心不在焉,以为是韦素回来了,结果帘子一动,进来的却是陈慧珍。
她穿着一件稍瘦的紫色袄子,下面是撒花百摺裙,她一进来,阿福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非兰非麝,清雅之极。
&ldo;殿下。&rdo;她行过礼,看到阿福站那里,手里还端着棋盒,微笑着说:&ldo;阿福,你病刚才好,还是我来收拾吧。&rdo;
佳蕙一掀帘子进来:&ldo;慧珍,夫人叫你过去一趟。&rdo;
慧珍的动作僵了一下,说:&ldo;我收拾了这个就去。&rdo;
佳蕙语气虽然不重但却很坚定:&ldo;你这就过去吧,要连这个都不能收拾,那她也太有没用了。&rdo;
慧珍把手里的几枚棋子慢慢放下,退了出去。
阿福弯下腰把棋子拢进匣子里头,递给佳蕙。
&ldo;你病的可真是时候,越是要忙,你偏偏一声不响就躺下了,等我这里一五一十的都齐全了,你又好了。&rdo;佳蕙小声说,伸指头在她头上戳了一下。阿福嘻嘻笑,一边揉头一边说:&ldo;又不是我自己想病的。佳蕙姐,我绣两条好手绢给你用吧?&rdo;
&ldo;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rdo;
&ldo;不赖。&rdo;
&ldo;不赖什么?&rdo;
韦素走过来,右手手指微微捻动,又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ldo;我好象听到绣好看的手绢?这怎么能没我的份?&rdo;
佳蕙对他倒不大敢玩笑,阿福说:&ldo;没说什么手绢,是您听错了。&rdo;
韦素扯扯自己耳朵:&ldo;我听错了?我今年十五又不是五十了,怎么现在耳朵就不好使了。&rdo;
&ldo;您有十五?&rdo;
&ldo;哎,怎么,不信啊?&rdo;
&ldo;不是,我以为您比殿下小呢。&rdo;
&ldo;怎么会,我可是他表哥。&rdo;韦素拍拍固皇子的肩膀:&ldo;是不是,固表弟?&rdo;
固皇子摇摇头:&ldo;这种事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出了一趟远门,怎么性子还是这样,没见有什么长进。&rdo;
&ldo;谁说的,我可学了不少本事。&rdo;韦素说:&ldo;我还下了一次田呢,跟农人一起收豆子。&rdo;
&ldo;收豆子?&rdo;固皇子来了兴致:&ldo;怎么收?&rdo;
&ldo;啊,说来,得先准备一个筐,豆子是被豆荚包着的,豆荚长在枝上,原来是青色,捏上去有点脆嫩,等熟透了就干了,黄黄的硬硬的,这时候就……&rdo;
阿福和佳蕙互相看了一眼,露出又好笑又无奈的表情,那两个种甲的门外汉兴致勃勃的说的正起劲,全不管她们。
佳蕙把她叫到一边,打开柜子拿了一个布包给她。
&ldo;这是?&rdo;
&ldo;这是以前人家送我的,补药。&rdo;佳蕙说:&ldo;你看看你,说话有气无力,走路还打飘呢,可得好好将养。&rdo;
两个人靠窗挤着坐下来,阿福顺手拿起针线筐里的兰结绦子:&ldo;对了,佳蕙姐,你不喜欢慧珍?&rdo;
&ldo;她?&rdo;佳蕙轻笑了一声:&ldo;对了,你给我看看这个绦子,我总是打不好,一扯就开。我见你有个,结的好生精致。&rdo;
&ldo;我那是一根线结出来的,不是两根对拼起来的。&rdo;
&ldo;哦,怪不得,我觉得这里总是系不紧。&rdo;
&ldo;哎,你还没说呢。&rdo;
&ldo;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do;佳蕙把绦子放下,转过身来,预备好好教教这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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