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回头来说贾琮,回京后四处转悠了几圈,把该见的人又见了一遍,乃撺掇林海与他一道南下。林海虽让他说动了四五分,只是忧心明年的科举,不肯就走。贾琮贾环劝了半日皆无用,只得暂且作罢。
偏这会子秦可卿有些身子不爽利,请大夫来一查,竟是有喜了!吓得柳湘莲忙冲到荣国府来商议。贾琮两手一摊:&ldo;我这就得快马回南边去,京中没人了,柳二嫂手边的事儿也理顺了,要不你自己上。&rdo;
柳湘莲摇头道:&ldo;昼伏夜出、练兵打仗我都成,我媳妇那摊子我实在做不来,平素在旁瞧着她那些账册子脑子生疼。&rdo;
贾环道:&ldo;让她指点着你便是了。&rdo;
柳湘莲摇头跟拨浪鼓似的:&ldo;委实不成,若能行我岂能推诿。要不让葛樵去,环哥儿上也成。&rdo;
贾琮道:&ldo;葛樵也不是那块料。京中局势多变,遇事皆得环哥哥顶着。&rdo;因想起当日他们看石秋生性子好,贾环将他并他祖父母接来了京中,这会子正请龚三亦帮着教呢。乃看着贾环,&ldo;喂,那个小石头教出来没有?&rdo;
贾环如瞧傻子似的瞧着他:&ldo;人家才到咱们家几个月?字都没认齐,揠苗助长也不带这样的。他倒是有我当年的劲儿,踏实、稳妥、厚道。我瞧着颇有几分慨然。&rdo;
贾琮与柳湘莲皆笑:&ldo;踏实还罢了,你厚道么?&rdo;
不待贾环辩解,柳湘莲旋即道:&ldo;回想当年与你们初识的时候,环儿倒是厚道。也不知何时变成如今这模样了。&rdo;
贾环一指贾琮:&ldo;近墨者黑!&rdo;
三人齐声大笑。
贾环忽然眼珠子一转:&ldo;哎,那个朱桐呢?这些日子我与他闲聊,当真是个难得的。你不是拐人最有手段么?拐来啊!送上门的人才不捞白不捞。&rdo;
贾琮瞥着他:&ldo;我都拐了一路好么?能拐来早拐来了。&rdo;
贾环道:&ldo;我瞧你没使大力气。你心里只当他是白令恩的人,有些犹豫,不太放心。眼下真没人可用了,你们南边又不肯调人过来。&rdo;
贾琮连连摆手:&ldo;南边的人动不得!&rdo;
贾环看着柳湘莲:&ldo;拿出当年拐柳二哥的劲拐去!&rdo;
柳湘莲瞪了他一眼,忽又笑了,叹道:&ldo;从前就跟做梦似的,不想我柳二郎连儿子都要有了。&rdo;因摸了摸下巴,&ldo;我也该留胡子了。&rdo;
贾琮&ldo;嗷&rdo;了一声:&ldo;别,男人留了胡子样子稳重些不假,也会显老的。瞧柳二嫂的模样多年轻!她纵不会嫌弃你,看着也不般配。&rdo;
柳湘莲闻言立时打消了留胡子的念头。
他们几个商议再三,还真没人可用了。没奈何,贾琮只得盘算起朱桐来。
他素来行事直截了当,略理了理思绪,一径往朱桐的客房去了。
朱桐正拿着本书瞧呢,见他进来赶忙放下书。贾琮一眼瞄见封皮儿,正是他们早几年在梨香院的时候请西洋先生翻译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惊道:&ldo;你居然看这个?&rdo;
朱桐道:&ldo;十分有趣。不知这位牛先生是谁,可能认得一二。&rdo;
贾琮叹道:&ldo;他是西洋英吉利国人,可惜的紧,才去世没几年。&rdo;
朱桐闻言十分惋惜。遂问贾琮此来可有事。
贾琮道:&ldo;挖墙脚。&rdo;
朱桐苦笑道:&ldo;岂敢背主。&rdo;
贾琮道:&ldo;朱先生,你父本是义忠亲王的人,可对。&rdo;
&ldo;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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