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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第2页）

贾母道：&ldo;当日宝玉会放你出去，我也有几分诧异。如今他也快要娶亲了。&rdo;

袭人面上有了几分恍惚，一时神游旧事，半日才说：&ldo;恭喜老祖宗了。&rdo;

贾母道：&ldo;依着规矩，这会子当给他放两个屋里人才是。只是前些日子跟他提起此事来，他只不肯答应，说是不想纳姨娘通房，还提起你来。你可知道缘故？&rdo;

袭人怔了怔：&ldo;二爷还曾提起我来么？&rdo;

贾母道：&ldo;是。你是个好孩子，他那会子年纪小，做事不周全，因要出去念书便将一众丫头都放了。后来大约也悔过。只不知道何故不肯要房里人。&rdo;

袭人又恍惚了会子，叹道：&ldo;老祖宗，此事非是我的缘故。&rdo;

贾母好悬站了起来：&ldo;你果然知道！&rdo;

袭人道：&ldo;当年二爷说，他因实在打探到了二太太明里暗里对环三爷极不好，恐怕来日的宝二奶奶也一般如此对庶子，又恐怕她如二太太对周姨娘赵姨娘一般对他的姨娘通房，宁可不要那么些女儿泪，也不至耽误了她们。&rdo;

贾母恍然，拿拐杖锤了锤地骂道：&ldo;胡闹！只他娘是个妒妇罢了，天下多的是好女人，岂能个个都是妒妇的？&rdo;

袭人拭泪道：&ldo;二爷早已铁了心了，我才……离府求去的。&rdo;

贾母嗐道：&ldo;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不过是个小小的误会。这孩子，心里堆着许多事也不跟我说。&rdo;遂放下心来，安抚了袭人半日，又赏了她十两银子。

袭人再三叩头谢恩。

另一头，方才鸳鸯出了贾母的屋子，只做要去茅厕，一溜烟儿似的奔往贾环屋里。

贾环才从外头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裳，看她急忙忙闯了进来，见屋里有人又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眉目间尽是焦急。贾环衣裳也不换了，命丫头小鹊出去，问她出了何事。

鸳鸯低声道：&ldo;奴才一时不察，老祖宗命旁人寻着袭人，这会子已在她老人家屋里单独说话了。&rdo;

贾环顿时皱起眉来，想了片刻道：&ldo;如今着急也无用了。我已问过二哥哥缘故……&rdo;他摇了摇头，&ldo;依着袭人的性子大约是不会瞒着老太太的。&rdo;乃负手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问道，&ldo;我若没猜错，她下一步当是会接云姐姐来府里，亲逼人家答应三从四德贤良淑德。鸳鸯姐姐想来是没有此意的。&rdo;

鸳鸯已忘了自己没跟他提起贾母要将她给宝玉之事，连连摇头：&ldo;绝无此意！奴才起誓……&rdo;

这便是间接承认贾环猜的不差，他摆手道：&ldo;不必起誓，你又不傻。&rdo;遂又走了几个来回，向鸳鸯道，&ldo;鸳鸯姑娘可舍得一回脸面？&rdo;

鸳鸯苦笑道：&ldo;都到这会子了，脸面算什么？&rdo;

贾环点头：&ldo;好。我不怕告诉你，我也不想二哥哥弄些通房姨娘的。他自己已经够麻烦的了，再添上些姨娘就愈发麻烦愈发乱了。明儿老祖宗若是使人去史家，还望鸳鸯姑娘主动请缨。&rdo;

鸳鸯一愣。

贾环道：&ldo;老祖宗大约会当你想早些跟云姐姐表表忠心、拉拉近乎，八成会答应你。到了史家，你只告诉云姐姐实话。老祖宗一厢情愿想弄成此事，偏你不愿意给二哥哥做小，二哥哥不愿意纳妾，她自然也不愿意二哥哥纳小。你们三个是一路人，一道商议如何应付老祖宗。我有个建议她不妨参考下。老祖宗跟她说的时候，她可以死活咬紧一句，二哥哥说了算；别的千万别答应，诸事悉数推给宝玉哥哥。&rdo;他嘴角扯出一个假笑来，&ldo;且看看宝玉哥哥长进了没有。再有，这是云姐姐她自己一辈子的事儿，且看看她究竟有几分口才、长进了没有。&rdo;他又望着鸳鸯笑道，&ldo;这也是你一辈子的事儿，我也想看看鸳鸯姑娘口才如何、可有谋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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