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那女人回来了,道:&ldo;大奶奶说多谢四奶奶,她已领着人查去了。&rdo;
到了下午,丁大奶奶领着两个要紧的媳妇子来访四奶奶。四奶奶忙站起来相迎。大奶奶将旁人悉数打发出去,低声道:&ldo;四弟妹,你是打哪儿听说那院子有人烧纸的?&rdo;
四奶奶道:&ldo;是我们院子里白姨娘听她那小丫头说的、她又随口说与旁的丫头,后传到我耳边了。可有不妥?&rdo;
大奶奶皱眉:&ldo;倒也不知。那院子……三房大姑娘临出嫁时下了重咒。耳坠子已查出来了,就是昨日忽然不见人的关婆子的。&rdo;四奶奶吸了口气。大奶奶看了她几眼,&ldo;还有一件事。&rdo;
&ldo;大嫂请讲。&rdo;
&ldo;那耳坠子……关婆子告诉与她交好的两个婆子,说是你四弟妹你赏的。&rdo;
四奶奶大惊:&ldo;我何尝赏过那耳坠子!我也从不曾有过那般款式的耳坠子。&rdo;
大奶奶道:&ldo;我便是觉得此事可疑,方来寻你核对核对。若不是你给的,显见关婆子在扯谎。些许小事,她扯谎作甚。&rdo;
四奶奶思忖良久,忽然道:&ldo;我想起来那个关婆子是谁了!&rdo;
原来,白兰刚进府那阵子,四奶奶心里颇不痛快,抱怨她丈夫将粉头拐到家里来。有一日,她去给太太请安。才出院门便见一个婆子抱着笤帚仰头看树叶。跟着的一个丫鬟便说:&ldo;大娘,你瞧它作甚?&rdo;
那婆子道:&ldo;我瞧它究竟有多少叶子,盘算何时能掉光。那会子便是光秃秃的树干子了。&rdo;
丫鬟好笑道:&ldo;这有什么好瞧的。凭它有多少,到了冬天总得掉干净。&rdo;
婆子也笑道:&ldo;可不是?早晚掉干净,早晚得让我老婆子扫干净。且让它在高枝子上再得意会子,最多三个月到头了。&rdo;
四奶奶心念一动,想起白兰来。她想着,那粉头便如这树上的叶子,早晚掉干净。我且等等,看她有多少手段,先悉数使出来。心情一好,她便赏了这婆子一副耳坠子。然不是白玉镶金的这副。且当日这关婆子耳朵上戴的正是这副。
四奶奶身边一个丫鬟道:&ldo;奴才当时就在屋里伺候呢。赏她的那耳坠子,奶奶顺手赏了奴才一副。&rdo;
大奶奶道:&ldo;你去取一只来我瞧。&rdo;
那丫鬟忙跑回她自己屋里取了来,是个米粒大小的青玉屑坠子。四奶奶点头道:&ldo;便是这种。&rdo;
大奶奶伸出手掌心,将两只坠子放到一处。丫鬟道:&ldo;这也差太多了。&rdo;
大奶奶笑问:&ldo;你瞧着,差最多的是什么?&rdo;
丫鬟道:&ldo;全然不一样。&rdo;
大奶奶道:&ldo;价钱差最多。她这个比你这个可值钱多了。&rdo;
四奶奶道:&ldo;若是别的主子赏的,她为何说是我赏的?若不是主子赏的,她一个扫地婆子,是从哪儿弄来这么贵的耳环?&rdo;
两位奶奶正商议着,外头有人来报:&ldo;李财家的来了,说有要紧事回大奶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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