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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第2页）

屋里虽然开着窗户，但是常年卧床不起的病人室内，难免还是有些异味。苏利的母亲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休闲服，脸上和身上收拾得还算干净，这时正努力地侧过头来，浑浊无神的眼睛端详着儿子，干瘪的嘴唇嗫嚅着：&ldo;狗蛋……咱们搬家吧……妈……妈不想在这儿住了。&rdo;

简直是莫名其妙!

苏利没好气地翻起眼睛看着窗外对面的楼房：&ldo;搬家?往哪儿搬?搬家倒是容易，可到哪儿找红姐这样的保姆?好容易在这个小区里找到一个愿意伺候你的保姆，搬走了再去哪儿找?&rdo;

苏利的母亲看了看他，眼光黯然，无力地用手拍了拍腿：&ldo;狗蛋，是妈连累了你……妈不要人伺候了，咱们搬家吧。&rdo;

苏利看看母亲那个样子，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他放柔声音：&ldo;妈，你别想那么多，儿子有钱，能雇得起人伺候你，你也没连累我。&rdo;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跟床上欲言又止的老妇人说话，扭头离开。

杠子从墙角的狗窝里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ldo;真是的，红姐今天怎么还不来?&rdo;

苏利低声抱怨了一句，向杠子勾了勾手指：&ldo;走吧，今天只好我来遛你了，好在手上的活儿已经做完了。&rdo;

想到暗房里那张老妇人的照片，苏利的心情变得高兴起来：&ldo;杠子，我感觉这次说不定能获大奖!好的作品是可以感染人的!&rdo;

杠子棕色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听话地伸长脖子，任由苏利熟练地把狗项圈套了上去。

苏利和杠子下楼时遇到了红姐，憨厚的中年女人不好意思地笑着，眼睛有点不敢看苏利：&ldo;对不起，今天家里有点事，来晚了……&rdo;

&ldo;没关系，谁家没点事儿呢，你先上楼去照顾我妈，我去遛杠子。&rdo;

红姐感到苏利的母亲有些不对劲。

老人一改往常病恹恹的样子，抓着她的手，情绪非常激动地反复念叨着一件事：&ldo;搬家……让狗蛋……搬家……这儿住……住不成了……&rdo;

红姐在苏利家做钟点工，顺便照顾老人已经有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老人这么激动。

她把老人的激动看成是因为儿子出门好几天的缘故，一边麻利地帮老人换下湿了的尿布，一边安慰着老人：&ldo;好了，老婶子，搬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是你们自己的房子，不用掏租金的。如果要搬家，还得另租房子，还要掏租金，还要收拾，哪儿是那么容易啊?&rdo;

&ldo;……搬家……搬……&rdo;

老人明显地没有听进去红姐的话，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腿，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把换下的尿布扔进老人专用的小洗衣机里洗着，红姐从卫生间折回来就又听到老人的唠叨，她好脾气地笑着，把老人的手拿开：&ldo;别拍了，再拍也你也站不起来了。不是我说你啊，老婶子，你看你儿子多孝顺，有你吃有你喝，还雇人伺候你，&rdo;她的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ldo;唉!我说老婶子，你就知足吧!你多有福气，吃得好住得好;去年我们村里一个老人，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硬是在大年三十被活生生地冻死了!警察来了查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办法来，那三个孽子还照样活得好好的。你娃这么孝顺，你就好好地享你的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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