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没人”看到自己涉嫌非礼后,这位在同辈人眼中以“沉稳”与“冷静”出名的附中屠版狂魔乔以棠乔童鞋,就这么将他憧憬又钦慕的监护人兼心上人丢在沙发上,转身跑了。 跑了…… 了…… 关门声传来,陆景僵在了沙发上。 那片疮痍的白茫深处,有千思万绪隐隐翻腾。 这个匆忙的、慌乱的、甚至短暂得称不上亲吻的触碰,拉开了他意识清明的帷幕。 天边启明星子骤现,思绪那一闪而过的光亮中乍然清明。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想,是在那孩子对自己百般亲近的时刻? 还是在他有意无意地蜕变出属于成熟男人的可靠模样之时? 陆景越想心越凉。 十八岁,被无数诗人文赋所赞颂的美好的年纪。 纯粹、灼热,又勇敢。 可这不行 乔以棠……他不该这样。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景有些晦涩地想,那么好、那么乖的一孩子,怎么就这么歪了呢? 虽然自己也喜欢男人,也从未因此而自我否认过,他活得轰烈、过得畅快,但这绝不是乔以棠跟着走的理由。 这是一条独路。 对外界风言凉语浑不在意的自己都走得磕磕碰碰。 乔以棠呢? 他的人生才将将开启,那般坦荡、那般光明,他的希望与生机,最是不该断在这条“歪”道上。 陆景早已过了那个急吼着向全世界宣泄情绪的年纪了。 正如于锦乐所说的,他强大了,果断了,可同时,也懂得了伪装。 他不再纯粹,不再无所顾虑。 而偏偏乔以棠的真诚与热情,太容易教他这种人心动,也教他望而却步。 年轻,耀眼。 也……变数太大。 少年人的凌云意气,荷尔蒙一上脑,就美化了幻象,但凡心中装了人,便虚涨了勇气,忍不住要飘然,言语间、行动间,毛孔发丝都透着瑟的劲儿,巴不得把心掏出来捧着掬着,生怕别人不知上边驻了谁。 情到深处难自禁,这般无遮掩的情感迸射,犹如艳阳熠熠,叫人艳羡也畏惧。 尤其是那些个跌过坑的人。 还是那句话。 这些问题,乔以棠可以不懂,但陆景不行。 喜不喜欢对陆景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毁掉一个率真坦荡的少年人。 这这么一想,陆景更愁了。 陆景带着满怀的不解与惆怅,不明白自己明明揣着一腔做爹带娃的热情,怎么就把孩子给带弯了呢? 他愁得要命,翻了个身侧躺在沙发上,茫然又无助。 时钟一分一秒地跳动,屋外树影晃动,透过纱帘投映进昏暗的房间里,虚实交间中,陆景怀疑自己是在撒癔症,甚至都忘了该起身回床去。 就这般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了一晚,直到山峰彼端天光初乍,他才终于竭尽精力,阖眼睡去。朝颜 墨色在天边晕开,暗夜褪去,露出青山远黛遍地的绿。 陆景打了个呵欠,一边锤腰一边出了房门。 他扶着腰,颇为心酸地想:也就将将迈入三十岁关口,男人最为风华正茂的年纪,不就是睡个沙发,怎么还睡出腰肌酸疼来了? 屋里一片静悄悄,路过隔壁房门口时,陆景忍不住转头。 房门紧闭,毫无动静。 驻步三秒,随后猛一激灵,弯腰脱鞋、垫脚尖开溜一气呵成。 楼梯格玻璃踏板微凉,陆景赤足踩着,扶着栏杆一格一格慢慢往下挪。 忽然,厨房方向冒出一道人影,陆景顿时心跳漏一了拍,定格在楼梯上。 别说少爷们这个钟点还陷在被窝里起不来,就算都醒着,也没几个闲着没事往厨房里跑 “这么早?”边想手端小砂锅,抬头就见他跟棒槌似的杵着。 暴涨的心率开始哔哔哔往下落,陆景吁出一口浊气,没好气道:“你也知道早?早你不睡梦游呢?” 边想莫名其妙,“早起碍您眼了?” 天色没全开,室内光线黯淡,陆景踱下楼,拖鞋“啪嗒”一下扔地上,他低头穿好,扶着腰靠边站。 边想嘴角一勾,“腰怎么了?通宵酣战?” 陆景:“……” 要不他怎么就跟这人不对盘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景臭着脸,“你管那么宽呢?” “夭寿咯,谁管你啊!”边想撇清关系,“当谁都是你家那二十四孝好儿子呢!” 陆景在心里啐他,我家那二十四孝的好儿子,真要干出点儿什么出格的,能把你吓死! “让一让。”边想端着小砂锅往餐厅走,“当自己维纳斯呢站路中间当展品?” 刚出炉的砂锅热气腾腾,隔老远都能被那沸腾的白烟给熏着,陆景默默往后挪开半步。 “你是真的闲,大清早不睡觉跑厨房煮粥。” “有人闹着吃呗!”边想嘴上极嫌弃,脸上却是大满足,“娇气包难伺候,早餐就认一碗粥,吃个包子喝碗汤面都能给我甩脸,天气热,得先把粥煮好,等他睡足起床能直接吃。” 他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陆景,“你看,除了我,还有谁经得起于小鱼这么闹腾。” 陆景不想跟傻逼玩儿,摆手赶人,“你快走!” 起居室挑高了屋顶,吵闹的人烟气儿一消失,便空旷了起来,大片落地玻璃敞开,正对着庭院的小池塘,夜露微濡,枝梢开始有早起的山雀跳动,泛着凉气的山风拂面,带走几许暗夜里余下的茫然。 陆景靠着门框,宽大的柔棉t恤被穿堂风一吹,往后鼓起一块,勒出腰腹细细的线条来。 山野里的清风很纯粹,没有尾气没有粉尘,就像朝阳初升的少年,干净清爽,人人都喜欢。 但喜欢又怎么样?清风霁月谁人不爱? 就怕山蔽风、云遮月。 小孩儿不懂事,他一个年届三十的老社畜,难道也能跟着瞎胡闹? 少年人的欢喜,是生机盎然的漫山朝颜,日出清晨,伴着柔和晨阳蔓延出遍野无垠的绚灿 夜露渐褪,虫鸣渐躁,天边一线鱼肚白渐渐被抹开,天彻底亮了。 倏地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陆景搓了两下手臂,转身,愣住。 别墅的采光设计极好,朝阳旖旎绮丽,光源色穿透几何天花玻璃,精准无比地投射在少年明亮洁白的衬衫上,渲出一层薄透轻快的浅金,背景玻璃旋梯宏伟华贵,几枝太阳菊盛放得热烈又斑斓。 像一幅生动明快的威尼斯画派杰作。 都不知道这傻小子不声不响在那儿站了多久。 就这么站着对望了三秒,陆景突然抬手,掌心朝上,四指并拢往内勾,比了个“过来”的手势。 乔以棠乖乖上前。 陆景轻轻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乔以棠被拍得猝不及防,一脸问号:“?” 陆景开始算账:“昨晚是你送我回房的?” 乔以棠眨眼,像是记忆开关突然被触动,微蜷着双手不自觉地往裤缝上擦,耳根悄然爬起不明显的绯红。 他强装镇定,茫然地吐出一个字来:“啊?” “啊?你还啊?”陆景戳乔以棠胸口,一字一句道,“有你这么照顾人的么?照顾爸爸不耐烦是吧?往沙发一撂就跑,你当扛沙包呢?” 小陆先生长这么大,别说度假,就连背着画板独自外出采风,环境再恶劣都没试过委屈自己在沙发上睡过夜的! 他在沙发上烙了一夜饼,腰酸难耐;小崽子倒好,一大早精神抖擞的,就跟棵挺拔葱翠的小白杨似的! 越想越忿气。 没出息的臭小子,有胆玩儿非礼,有本事就别怂啊!亲完就跑算怎么回事? 一个没留神,戳人胸肌力道过猛,扯到后腰酸痛处,陆景“嘶”了一声。 乔以棠紧张地扶着他,像扶大肚婆,“没事吧景哥?” 在沙发上坐下,陆景捂着后腰,没好气说:“你去睡沙发试试看有没有事!” 乔以棠低着头,拿着软枕垫在陆景身后,语气很虚,“我错了,今晚我睡沙发。” 陆景差点被他气笑了,“你睡沙发?你睡沙发能让我马上腰不酸腿不痛了还是怎么的?” 乔以棠小声说:“我背你回房,给你擦药油。” 他转过身蹲下,留给陆景一道宽实的肩背。 陆景没跟他客气,趴上去,得寸进尺地训人:“待会儿还得开几个钟长途回羊城,还想你来给我分忧,结果你看你,驾照一考好几月,本子皮都没见着!不让说,也不当一回事,还跟我狡辩,你就是无心向学!就这样你叫我以后怎么指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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