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之后,两人来到一道门前,一跃上来,只闻得一阵稻糙清香,却原来是一间柴房,洞外守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婢,笑着万福道:&ldo;小姐正在正房等着呢。&rdo;
这是一处稍有喧闹的宅子,看似普通富户,却实是清敏在京城的秘密据点,&ldo;干将&rdo;组织中的重要成员,都已经到齐。
两人正欲推门进入,却听得里面一阵清晰的争执‐‐
&ldo;敏小姐不必多言,要我膺服这十几岁的小女孩,决无可能!&rdo;
&ldo;十二郎莫非是要背弃誓言吗?&rdo;
清敏声若寒冰,吐字铿锵,冷冷笑道:&ldo;也是我愚钝,这都过了二十几年了,什么仇什么恨都记不真切了,十二郎你一身才学,若不是虚掷于此,早就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了!&rdo;
里面亦是报以大笑:&ldo;敏小姐,你不必用话激我,王十二虽然不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还是自小识得‐‐我一生之中,只服主上一人,为报她的血海深仇,就是丢了性命,也不算甚么,只是要让一个辱臭未干的小女孩来做首领,我一万个不答应!&rdo;
瞿云听得大怒,正要推门进去指斥,却被晨露拦住了,她莞尔一笑,示意继续听下去。
却听另一个声音低低道:&ldo;在下也有异议‐‐敏小姐,你说这位新首领,是故去主上的传人,可她才多少岁?主上已逝去二十余载,她如何传得衣钵,这样的蹊跷,让我们怎生心服?&rdo;
瞿云面露难色,晨露的身份,只得他与清敏两人知道,若要告诉这些四方主事,一则骇人听闻,二则涉及神鬼之事,听着实在荒诞,所以两人商议,决定以&ldo;林宸传人&rdo;的身份,介绍给四方主事。
只听清敏从容答道:&ldo;郁公子,亏你也是江湖上混的,竟不知道各门各派的规矩‐‐娥眉、碧城的高人,都有留书以待有缘的故例,新首领一身武功,皆是出自主上‐‐就算你没见过,其余两位主事都是老人,一试便知。&rdo;
&ldo;留书传下衣钵?这等事情,前人传奇里才有‐‐只是得了一本册簿,就有资格做我们的首领?&rdo;
郁公子听着年纪不大,只是辞气犀利,闻者侧目。
他稳坐房中,面带冷笑,更显得剑眉星目,见众人一时无话,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正要再说,只听得门外一声轻笑‐‐
&ldo;各位久等!&rdo;
这声音清澈有如寒冰轻击,却偏偏生出无穷魅力,上位者的威仪,淡淡可见。
门支呀一声被推开了,两道人影出现在人前‐‐
当前的,是一个素衣少女,只见她雪衣乌发,一对冰雪般的眸子向在场众人一扫,人们只觉得清冽耀目,灿莹莫名,呼吸都为之一窒,情不自禁的,立了起来。
她目光触及之处,那先前谈笑自若的郁公子,不由退了半步。
晨露却不再看他,只是望着角落里的中年汉子,轻启檀口‐‐
&ldo;十二哥……&rdo;
什么?!
那本来别过头,一副倔强的中年人,听到这熟悉而陌生的称呼,不由手中一颤,险险把茶杯都捏碎了,却也浑然不觉:&ldo;你叫我什么?!&rdo;
&ldo;十二哥,听闻你的擎日掌已达极境,这几十年,竟精进若此?我们出去切磋一下吧?&rdo;
少女说了这样一句话,听着凌乱,却又模模糊糊,意有所指。
&ldo;我不和小丫头动手。&rdo;
中年人沉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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