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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诺儿抖若筛糠，&ldo;奴婢……奴婢……&rdo;往前一扑使劲磕头，&ldo;陛下饶命，此事与奴婢无关，当真无关！&rdo;

&ldo;无关？&rdo;襄和夫人道，&ldo;韵贵姬临死前对高大人亲口说过，叶承徽是她的好友，不会害她。那么你早上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什么把柄、什么不和，通通是你编的吧。&rdo;

&ldo;奴婢没有，奴婢确实看到……&rdo;

&ldo;闭嘴！&rdo;襄愉夫人黛眉倒竖，少见的声色俱厉，&ldo;你家娘娘都被你害死了，你还在这里砌词狡辩？本宫看你也不用多活了，正好给韵贵姬殉葬！&rdo;

从来温和的襄愉夫人突然发怒，诺儿更是恐惧万分，然而余光瞥到宣和夫人，立刻想起事前她的威胁。今早是慌乱之下失了分寸，她不能抖出她，不然她全家上下都活不成了！

巨大的绝望沉沉压下，她终于不再挣扎，面如死灰道：&ldo;是，奴婢冤枉了叶承徽。她是无辜的。&rdo;

&ldo;既然如此，谁指使的你？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小宫人不可能办到。&rdo;

诺儿咬牙，&ldo;没有人指使我，是奴婢……奴婢对贵姬娘娘心存怨怼，这才下了杀手。奴婢一直想回老家陪伴父母，她却把奴婢带到了宫中，一辈子困在这里。奴婢每天都想着、盼着，做梦都巴望着回家见父母一面。这感受越强烈，我就越恨她，终于承受不住……奴婢听说按宫里的规矩，主人死了后她的宫人会挑选部分放出宫，所以我就……&rdo;闭上眼睛，眼泪簌簌滑落，&ldo;奴婢罪该万死，陛下杀了奴婢给贵姬娘娘偿命吧。&rdo;

她说得动情，叶薇却冷笑出声，&ldo;鬼话连篇。&rdo;看向皇帝，&ldo;陛下，这婢子多半是怕累及家人，所以打算独自扛下所有过错。请陛下降旨，若果真如她所说，韵贵姬是被她所害，那么便夷其三族，为贵姬娘娘偿命。&rdo;

夷其三族。

宫嫔尽皆骇然。这个叶承徽，如此狠毒的话都能说得毫不犹豫，简直是心如蛇蝎。

她就不怕陛下听到这阴毒的心思生出不喜？

&ldo;叶娘子！&rdo;诺儿吓得声音都变了调，&ldo;奴婢犯下大错，死不足惜。可我的家人是无辜的，你为何不肯放过他们！&ldo;

叶薇脸上是说不出的蔑视，&ldo;背主不忠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若肯说实话，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家人。可你抵死不说，那么你越在乎什么，我就越要毁掉你什么。&rdo;

诺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鬼魅。

江容华慢慢咽下口唾沫，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不是她熟悉的好友。她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可怕的、手段狠毒的女人。

如今唯一盼望的，就是皇帝看到这样的她被吓到，从此心生厌憎。

她期待地看过去，却愕然地发现皇帝看向叶薇的目光里居然含着笑。他极专注地凝视着她，半晌才轻声道：&ldo;切中要害、果决干脆，阿薇行事果然有丈夫之风，不错。&rdo;

这个语气……

他居然夸赞她！他是把她当成手下的臣属了吗！

&ldo;听到叶承徽的话了吗？&rdo;皇帝漫不经心道，&ldo;你若坚持认下这个罪，不久便能在地府和全家老小团聚了。&rdo;

诺儿彻底崩溃，&ldo;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是宣和夫人，是她让奴婢……&rdo;

&ldo;吴国大长公主到‐‐&rdo;

宦官尖锐的通传声将所有人从紧张的情绪中抓出，殿门大开，有女子身着朝服、傲然而来。

大约四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很好，肌肤白皙、眼眸乌黑，看起来比隆献后还要年轻。她目不斜视，很快便走到殿内。所有宫嫔稽首长拜，而皇帝从锦垫上起身，轻声道：&ldo;姑母。&rdo;

吴国大长公主，太上皇一母同胞的妹妹，身份比所有亲王都要高贵。

她看着面前的侄儿，扬眉而笑，&ldo;孤听说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所以来看看。不知娘娘可好？&rdo;

&ldo;劳姑母挂念，母后服了药正在歇息，一会儿便会醒来。&rdo;

&ldo;既然如此，孤就不去打扰娘娘好睡，在这儿等着吧。&rdo;大长公主笑道，&ldo;嘉若，你还跪着做什么？过来陪着母亲。&rdo;

宣和夫人抬头，看到母亲脸上的笑意时，一直绷着不肯流露的恐惧和委屈终于控制不住。她低低唤道，语带哽咽，&ldo;阿母……&rdo;

大长公主凤目落到皇帝身上，里面藏着某种暗示，&ldo;皇帝，让嘉若过来陪我说说话，您不介意吧？这地上那么凉，看她跪着我多心疼。&rdo;

这是含蓄的要求。若皇帝同意让宣和夫人起来，她就从待罪之身的身份上暂时脱离，皇帝再要问她的罪也不那么自然。可他要是不同意，就等于是直接驳了大长公主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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