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天齐盯著儿子,有些不快。
田单吓得一哆嗦,手边一排书来不及码好,都散落掉了地。
他忙解释道:&ldo;师妹天资聪颖,我给她习了天启剑诀,想参详参详心法,我也学得不太扎实,所以我来帮她查查看,好去告诉她指点迷惑。&rdo;
田天齐脸色登时变得难看极了,&ldo;她竟敢未经允许偷学我田家独门剑法?&rdo;
田单忙解释道:&ldo;是我看师妹根基已在,就把剑诀暂且给了她了。&rdo;
田天齐大怒,一巴掌把他抽倒在地:&ldo;荒唐!我田家的独门剑法,怎可随便给别人看?怎可随便给一个女子?&rdo;
他这话说的倒也对,秦家的独门剑法,被他占有,自然也就成了田家的了。再说了,这本剑法,是他当初几乎毁了半身身名卖身得来,岂可随便便宜了别人?
田单又惊又惧,不解道:&ldo;可是,可是她是亲传师妹啊!袁师兄可以学,为什麽甘师妹不行?&rdo;
田天齐瞪著他,&ldo;袁彤术生性憨直,将来必为我所用,你甘师妹的底细是非,你都知道些个什麽?&rdo;
田天齐心里有些淡淡的无奈,这个儿子,叫他保护的太好了,反而有些矫枉过正,有些事情,是应该叫他懂得些现实变通了。
田单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一时捂著脸说不出话来。
田天齐冷冷道:&ldo;罢了,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待再见得你师妹,早日把剑诀拿回就是,夜深了,你早些回去吧。&rdo;
要教导这个宝贝儿子,倒也不在一时,但是自从他有了秘密,夜夜想著调教他的小野猫,别的人出现在书房多少有些碍事。
田单还是挪不开脚步,犹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耐著性子问道:&ldo;爹……袁师兄回来了,说没见著师妹,师妹她会不会出了什麽事?&rdo;
田天齐不耐,话也越说越重:&ldo;田家的弟子,就算不见三两日,能出什麽事?倘若出什麽事,也只能是她学艺不精,不配当我田家子弟。先回去吧,这事日後再说。&rdo;
田单听的这敷衍的话有些烦闷,但还是一本本去收拾地上散落的书本。
之前两人的争执早已惊动密室中的甘糙,她在这里关了好几日,看不见也听不见,是以有一点点微弱的声音就警觉得很,听的是田单的声音,漆黑中也辨不清哪里是门径,只能循著声音的远近一点点摸爬过去,凑近那感觉中的来路,举起沈重的手,用尽气力在那壁上狠狠凿了三下。
田单正收拾著,似乎听见书架这面似乎有三声轻扣,有些不解,正要竖起耳朵分辨,听见父亲咳了声道:&ldo;好了,太晚了,别捡了,回头让下人来归类吧。你赶紧回去。&rdo;
待田单告退,田天齐心急火燎的就要进密室,突然想起什麽,又退出书房奔著夥房去了。
田单依言离开,走到半路,越想越是心惊,想想父亲对甘糙的态度,和父亲前後有些矛盾的话语,以及刚才那奇怪的三声叩响……
&ldo;三声叩响?&rdo;田单忽然茅塞顿开,他突然想起那日甘糙给他讲的小猴子的典故,终於似是明白,在後花园兜转了一圈,直到瞧见书房灯灭又回了书房,在书架上一阵摸索,竟给他发现了藏在经书後的机关,开出一道暗门来。
他竖起火折子顺著阶梯级级走下,惊疑不定的看著四面的刑架和石床,室里的cháo气和一股难辨的y靡气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前方一个窈窕的女子,勉强披著已经破烂不堪衣不遮体的淡紫衣裙,犹掩不住那雪白的肌肤,无力的卧在地上,狼狈极了,幽幽道:&ldo;你来了。&rdo;
她突然咯咯笑道,&ldo;这回有吃的麽?你要真把我饿死了,可就一了百了,没得玩了。&rdo;她受够了,她算明白了,她再委曲求全,赔上自己的屈辱迎合,田天齐这老狐狸也是对她不是锁手就是锁脚,换汤不换药,她再也懒得跟他费半滴心思。
田单几乎不能确认,语结半日才惊疑道:&ldo;甘糙!?&rdo;
甘糙给他喊得回过头来,见是他,愣了片刻,良久没缓过神来,却也没有特别高兴,&ldo;没有想到,你竟然摸得到这里,我原没报什麽指望的。&rdo;
田单一把扑上来抓住她红肿的手腕,才注意到她的手镣,心惊肉跳,隐隐预感到什麽,仿佛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被瞬间颠覆!
&ldo;甘糙,这是怎麽回事?谁抓你来的?&rdo;
甘糙给他抓的生疼,一把抖开他:&ldo;你还猜不出吗?还是你不愿相信?&rdo;
田单眼里全是火焰,像要烧了她,一把抓住她半是赤裸的肩膀,却被上面的青青紫紫刺痛了双眼。
&ldo;我要你亲口告诉我!──&rdo;
甘糙听见书房有微弱的动静,轻轻笑了笑,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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