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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ldo;有可能，&rdo;狄雷尼说。&ldo;屡见不鲜。&rdo;

&ldo;天啊，组长，她可是他的&lso;母亲&rso;啊!&rdo;

&ldo;又如何?&rdo;狄雷尼冷冷的说。&ldo;以前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凶杀案都是受害者的亲友旧识所为。最近五年情况已有了改变，&lso;陌生凶手&rso;的比例增加了。不过亲友涉案的比例仍高占三分之二。那是基本原则，如果你要侦办凶杀案，先由家人清查起。&rdo;

布恩叹了口气。&ldo;真可悲，&rdo;他说。

狄雷尼瞄了他一眼。

&ldo;有时候，小队长，&rdo;他说。&ldo;我认为你可能是个理想主义者。我们是有什么就办什么。刻意忽略百分比就太笨了。而且我认为多拉与埃米莉两人的块头都够大也够强壮，足以犯下此案。一开始，我不认为那会是女人干的，我老婆也不这么想。不过我现在开始怀疑，要把刀子戳进去需要多少力气?&rdo;

&ldo;至少要比我大才行，&rdo;布恩小队长说。

他们已进入市区，沿着哥伦布大道朝市中心前进。这时狄雷尼将车子停到路边，并排停车。&ldo;一下子就好，&rdo;他说，进入一家酒店买了六罐装的百龄坛牌冰麦酒。他回来后，布恩要他稍等一下，然后冲到对街的花店内，不久就带着一束用绿色棉纸包裹着的白色小雏菊回来。

&ldo;送你老婆，&rdo;他说。

&ldo;你不用破费的，&rdo;狄雷尼说，相当开心。

他们必须停在二五一派出所前的禁止停车区，不过当地警方已经认得布恩的车子了，不会开单也不会拖吊。为了以防万一，小队长还是在挡风玻璃后摆出了&ldo;执行勤务中&rdo;的牌子。

女士们都在厨房内，不时兴奋大笑。这与蒙妮卡拿出来的一瓶马丁尼酒多少有点关系。狄雷尼替自己倒了一杯双份马丁尼加冰块，再加一片带皮柠檬。布恩则喝了一小瓶加了冰块及莱姆汁的奎宁苏打水。

两位男士乐得坐在厨房里袖手旁观，不过被女士赶了出去。他们进入狄雷尼的书房，悠闲得瘫坐在老旧的俱乐部椅子上，伸长了腿。就这样舒服的默默坐了许久。

&ldo;我记得以前办过的一件命案，或许是二十年前的事了，&rdo;最后狄雷尼开口了。&ldo;看起来好像是一件单纯的案子。现场的那个年轻人，年纪大约二十五岁，说他杀了他父亲。年轻人曾在韩国服役，走私了一把点四五手枪回国。那个老爸很可怕，一直对老婆暴力相向，家暴的纪录长长一串。她曾经报案，但都拿他没有办法。儿子说他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我的天，你真应该看看那个房间。他们必须将墙壁重新粉刷。一整个弹匣的子弹全打光了，都在父亲身上。我是说，他就像个蜂窝一样。那个儿子走进分局，将手枪重重摆在桌子上。执勤的警察差点昏了过去。儿子坦承犯行。不过说不通，他曾当过宪兵，也不是笨蛋。他知道如何使用科特手枪，他不会用扫射的，只要一枪就足以毙命。&rdo;

&ldo;是母亲，&rdo;布恩黯然说道。

&ldo;当然，&rdo;狄雷尼点点头。&ldo;儿子替她顶罪，每个人都这么想。谁能怪她?经年累月遭受凌虐。她会被判什么罪?没有人想让一个饱受丈夫拳脚相向的老妇人身系囹圄。她会被判什么罪?点到为止的惩戒一下，或许会缓刑。大家心知肚明;皆大欢喜。&rdo;

狄雷尼停下来啜了一口马丁尼。布恩满脸不解的望着他。狄雷尼组长面无表情。

&ldo;所以呢?&rdo;布恩说。&ldo;你的言下之意是什么，长官?&rdo;

&ldo;言下之意?&rdo;狄雷尼说，几乎像在发牢骚，他的下巴低垂抵着胸口。&ldo;我的言下之意是我不信这一套。我深入调查。那个年轻人原本有机会买下一家修车厂，不过老先生不肯借钱。老爸有钱，不过就是不肯给他儿子一个机会。&lso;我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你要钱自己去卖命赚‐‐不管你怎么赚。&rso;那一类的狗屁话，吵得面红耳赤。所以，儿子最后在盛怒之下将他毙了，不过他并没有气疯了，他还很冷静的故布疑阵，让现场看起来像是老妈妈犯下的，他知道她可以脱罪。全都是那个儿子干的。他认为我们会以为他是在顶罪。我说过他不是笨蛋。&rdo;

&ldo;杂碎，&rdo;布恩缓缓说道。&ldo;结果呢?&rdo;

&ldo;我把调查结果交给队长，&rdo;狄雷尼说。&ldo;他几乎要将我宰了。他都已准备好要起诉老妇人了，然后看着她脱罪，如今他却要决定是否要起诉那个年轻人。最后他还是决定起诉老妇人。他藏起我的报告并告诉我他要怎么做，我如果想告发他的话尽管做。我没有。他是个好警察，或许不算很好，不过他也是个凡人。所以他藏起我的调查报告，老妇人遭到起诉，并一如大家预期，她脱罪了。老爸爸留下一笔保险金，年轻人用来投资他的修车厂，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循规蹈矩，不曾惹事生非。那个案子的公理正义何在?&rdo;

&ldo;它的结果就是公理正义，&rdo;布恩坚持己见。&ldo;一个窝囊废被宰了，一个妻子脱离了不幸的婚姻，而儿子则开始过着正正当当的生活。&rdo;

&ldo;那是你的看法?&rdo;狄雷尼问，抬起眼凝视着布恩。&ldo;自从二十年前发生这件案子后，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当初没有坚持下去。我应该将那个小子绳之以法，如果我的队长从中作梗，我应该也将他一并移送法办才对。小队长，那个年轻人谋害了一条人命，没有人能够杀人后完全置身事外。那是不对的。我自己也犯过错，让那个年轻人逍遥法外就是其中之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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