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法师接过侍从尼姑捧过的剃刀。
清洁法师走到跪在地上的白薇面前。
白薇美丽的秀发被剃得干干净净。侍从尼姑把饱浸香油的灯花递到法师手中。
清洁法师缓步踱了过去,逐个把灯花整齐地安放在白薇洁净的头项上。
白薇静待着清洁法师点燃头顶上的九盏灯花。
法堂沉静,尼众的注意力集中于法师手中的蜡烛。
法师躬身,用蜡烛点燃了灯花。
瞬息,九颗火苗在白薇的头顶燃烧起来。
白薇一动不动地跪着,就像一尊石像。她的头皮冒着缕缕青烟。她觉得钻心般的疼痛,但咬紧牙关,没有呻吟。
法师说:&ldo;尘缘,斩断了。&rdo;
法师把度牒、衣钵授与白薇,十分郑重地说:&ldo;为师今日为徒儿赐法号&lso;红尘&rso;。&rdo;
白薇说:&ldo;徒儿红尘叩拜师父。&rdo;
白薇从案上擎起三烛香,点燃后又连磕三个响头。
清洁法师说:&ldo;寺后有一庭院,辟为&ldo;红尘庵&rdo;,徒儿就在那里栖身。&rdo;
白薇说:&ldo;多谢师父。&rdo;
清洁法师说:&ldo;徒儿已看破红尘,当以仁义为重,持之有德;当此变幻风云之中,壮我香火,替佛行道口仅此,为师心安。&rdo;
白薇说:&ldo;多谢师父教化,弟子红尘永世铭记在心!&rdo;
白薇头顶灯花已燃至皮肉,嗤嗤作响……
白日,殿堂内,清洁法师与白薇叙话。
清洁法师说:人生最大的苦恼,不在自己拥有太少,而在自己想望的太多。想望不是坏事,但想望的太多,而自己能力又不能达到,就会构成长久的失望与不满。&rdo;
白薇说:&ldo;是,世上真正成功的人能举事周全,履险职夷,临危不乱。这是一分定力,也是一种智慧和胸襟。大成功如此,小成功亦然。&rdo;
清洁法师说:&ldo;你很有灵性,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你的见识和功夫一定会很有长进,我考考你。&rdo;
白薇道:&ldo;大师又要让徒儿出丑了。&rdo;
清洁法师说:&ldo;河北赵州县有个赵州桥,有位云游僧人问唐代的禅师赵州:&lso;听说这里有座很有名的石桥,我怎只看见一座驼背的独木桥&rso;?赵州说:&lso;你只看见一座驼背的独木桥,却没有看到一座真正的赵州石桥&rso;。我问你,什么是真正的赵州桥?&rdo;
白薇说:&ldo;渡驴渡马,渡一切众生!&rdo;
清洁法师说:&ldo;有形的独木桥只能渡一人,而无形的赵州桥,却默默地承受着驴马的践踏!有人问赵州,&lso;你死后要到哪里去呢?&rso;赵州回答:&lso;我要在你们这些人之前到地狱去,如果我不先到地狱去,谁会等在那里救你们呢&rso;?一次下雨时,一个禅师问他的门下僧人,&lso;外面是什么声音?&rso;一个学生回答,&lso;是下雨声&rso;。这个禅师说,&lso;错了&rso;。你说为什么错了?&rdo;
白薇思忖了一会儿,说道:&ldo;明明是下雨啊!&rdo;
清洁法师回答是:&ldo;我就是雨声!&rdo;
清洁法师指着窗外一株牡丹说:&ldo;你看到这株牡丹,有何感想?&rdo;
白薇回答:&ldo;如梦中一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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