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眼底一沉。
年少时候师姐教导自己的熟悉画面再次闯入脑中,元凌真人惶然跟上一句:&ldo;这么装扮着不好看!&rdo;
她声音拔高,极力表明自己并非嫌弃师姐的长相。墨池不由得失笑,深深地看她一眼:算你识相!
元凌真人心有余悸,小心道:&ldo;那药粉敷在脸上,时间久了会伤了肌肤……&rdo;
&ldo;忍上两日,却也无妨。&rdo;墨池道。
&ldo;两日!&rdo;元凌真人惊,&ldo;你还要顶着这劳什子两日?&rdo;
墨池无语地看向她。
谁能想到元凌真人这样的身份,竟是个耿直没多少城府的人?
天地生人,总是有其道理在的。也唯有这样心底纯澈之人,方能够在这纷繁世间修得一分清静吧?
之前教她帮自己遮掩的谎话,想来于她而言,是不小的负担吧?
墨池的眼神柔缓了下去,却把元凌真人看得心头震动:&ldo;师姐,你想做什么便直说。莫用这种眼神瞧着我!慎得慌!&rdo;
墨池更加地无语,只得道:&ldo;这两日寄住在云虚观中,你可别这般称呼我。&rdo;
&ldo;你要寄住在云虚观中?&rdo;元凌真人很会抓住关键。
不然呢?墨池以目视她。
元凌真人虽然性子纯粹,却也不是个傻子。被墨池这么盯着瞧,她灵光一闪,突地明白了什么‐‐
&ldo;你的意思是……太后不信你我直言?&rdo;她说着,忙放出两分神识去,确认赶车的仍是观中的道侍,而周遭并没有异样,才约略放心。
&ldo;她若能轻易相信,便不是韦婉了。&rdo;墨池道,语气中颇有些遭遇宿敌的意味。
元凌真人想了想,亦认同道:&ldo;你之前在寝殿中说的那些批语,太过虚无飘渺,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当时未必如何,但过后细想,或许真会生疑。&rdo;
&ldo;那些话倒也罢了,她幼承庭训,熟读经史,《易》经也必定有所涉猎,加上我从卦书上翻下来的话,她也未必就生了疑心。我担心的是我们此行……&rdo;
墨池说着,凝着元凌真人:&ldo;我们此行,便由不得她不怀疑。&rdo;
&ldo;到底是我存着的私心,将你与云虚观和开元观牵扯了进来。&rdo;墨池语含愧疚。
这样的她,让元凌真人觉得极不适。元凌真人宁可她还是那个跋扈霸道又倔强的师姐。
&ldo;你是我……师姐吧?&rdo;元凌真人脱口而出。
墨池嘴角微抽:&ldo;你此刻怀疑,是否太晚了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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