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就停在楼下,司机见他们下楼,殷勤地打开车门。
倪老先生先一步上车,而后扫了眼身旁的位置:&ldo;我们聊聊。&rdo;
裴铭点头,矮身坐进车里。
&ldo;裴铭。&rdo;倪老先生虽然是叫着他的名字,却更像在自言自语。
裴铭没答话,静静地听着。
倪老先生沉吟了一会儿,又自顾自地开口:&ldo;你亲生母亲是个陪酒女,亲生父亲不知道是谁,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和这片儿的混混裴忠同居。
生了你以后她本性不改,依然在酒吧工作,后来认识了一个做生意的男人,撇下你们父子,做了人家的地下情人。&rdo;
说到这,倪老先生停住了,转头看着裴铭。
裴铭始终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倪老先生又开口,继续他没说完的话:&ldo;后来那个做生意的男人甩了你母亲,但她还是没回来,因为不想要你,她又去了临安市,先后和两个男人结过婚,第一个男人穷,日子没过几天就离婚了,第二个男人倒是有点小钱,她又生了两个孩子,现在日子过得不错。&rdo;
一番话说完,倪老先生难得露出笑来,他笑着问裴铭:&ldo;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给你听吗?&rdo;
裴铭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反应:&ldo;知道。&rdo;
&ldo;你的亲生母亲把你当做绊脚石,无论她过得好与不好,都不想要你。
你知道绊脚石是什么意思吗?&rdo;
裴铭抿了抿唇,吸了口气回答还是两个字:&ldo;知道。&rdo;
&ldo;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怎么还有脸缠着小让?你觉得自己能配的上他么?&rdo;
倪老先生从始至终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平平静静地把比刀还伤人的话,一句一句捅进裴铭心里。
&ldo;你能带给他什么?让他跟你住破破烂烂的棚户区,让他辛辛苦苦为了那几千块钱做出去兼职?
他心地善良可怜你,单纯好骗,就活该被你缠着没法脱身?&rdo;
裴铭垂在两侧的手在抖。
&ldo;别缠着他,离开他。想要钱,我给你。&rdo;说着拿出一张卡:&ldo;这些钱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离开小让,这些钱都是你的。&rdo;
裴铭目光落在卡上,半晌才抬头看向倪老先生:&ldo;我只要他。&rdo;
倪老生脸上的笑容终于退了下去:&ldo;做人不要太贪心,让你离开他的方式,不止这一种,希望你好自为之。&rdo;
&ldo;我不会离开他。&rdo;说着拿出手机在倪老先生眼前晃了下,反手放在耳边:&ldo;有什么话,等我回去说。&rdo;
倪老先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ldo;小让一直在听着?&rdo;
裴铭笑得人畜无害:&ldo;我要谢谢您,把我说的这么惨,小让刚刚都听到了,他以后可能会更心疼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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