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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1页）

汉王走了十数里，穿过一村落，见路旁有一眼枯井，汉王方人困马乏，恐不能脱身，乃跳下马来，加一鞭将马赶走，自己一跃入井，躲避下来。项王随即赶到，不见了汉王踪影，勒马四顾，虽见此井，然井上立有双鸠，故不曾在意。张望良久，寻不着汉王，竟放马前去。后有人诗道：&ldo;汉祖避难时，隐身厄井间。双鸠集其上，谁知下有人。&rdo;

汉王闻项王马蹄渐远，心方安定，不敢辄出，竟于井中呼呼睡去。忽见一人飘然而至，身高丈余，遍体乌黑，指汉王道：&ldo;吾赴元始天尊之宴，路经此地，见赤帝子有难，故唤双鸠护你。日后当每正旦时，不可不辄放双鸠以谢。&rdo;汉王叩道问道：&ldo;公是何人？&rdo;答道：&ldo;吾为黑帝也！&rdo;汉王暗道：&ldo;我只闻世有白、青、黄、赤四帝，未闻有黑帝之说。&rdo;正惊疑间，忽然惊醒，原是南柯一梦。出井看时，却见所乘白马已回，正在冈下吃草。汉王急上马，向西疾奔。走了数里，但见一将迎面而来。汉王一见，魂飞天外，险些落马：来者正是西楚霸王项羽。原来项王向前追了十数里，不见汉王，心甚惋惜，只得下马歇了半晌，见天色将晚，便回来寻楚军，不期却正好与汉王狭路相逢。项王大喜道：&ldo;我道你走了多远，原来尚在身后，果是天欲亡汝也！&rdo;遂绰槊来刺，汉王急忙夺路而逃。此处原是一马平川，汉王无处躲藏，只得加鞭奔走。项王所乘乃是千里马，追不多时，看看将近。汉王惊恐，望天叹道：&ldo;寡人今日死于此地也。&rdo;忽闻一声大喊：&ldo;休伤吾主！&rdo;一将纵马抡刀，迎面而来：身姿雄伟，体形彪悍，正是汉王妻弟樊哙也：本镇守广武山，因闻汉王与项王会战阳夏，乃令副将靳疆代守山寨，自引一军东来助战，却正好撞见汉王落难，当下让过汉王，直取项王。项王见是樊哙，不敢轻敌，便挺槊全力相斗，酣战到六十余合，项王骤临大敌，杀得性起，精神倍长。正难分难解之时，忽闻金鼓大作，一军由西如风赶到，马上一将，举刀高呼道：&ldo;项羽休要逞狂，郦商在此等候多时！&rdo;原来郦商闻汉王分一军予韩信北伐，只恐荥阳兵力不足，乃提陇西之众，由关内赶来相助。当下二人围攻项王。项王暗道：&ldo;我虽不惧二人之勇力，然敌兵骤至，我孤身一人，需防暗算，不可恋战。&rdo;遂拨马而回。樊、郦二将心挂汉王安危，不敢来赶，尽拨马回来问慰汉王。汉王心有余悸，不敢久留，遂与二人收兵去寻大队。一路打听，却是张良、陈平收了人马，因见不到汉王，只好先返荥阳。汉王得悉，亦取道回荥阳去了。

项王回马走不多远，遇见范增引后军到，欲反身再追汉王众人，天已尽黑。项王叹道：&ldo;可惜！几乎擒到刘季！&rdo;范增道：&ldo;若从臣之计，鸿门之时，早除此患，安有今日。&rdo;项王闻之不悦，沉吟不语。钟离昧道：&ldo;事已至此，今番且回。明日兵进荥阳，再擒此贼。&rdo;项王回营，计点功劳，虽未擒到汉王，却大获全胜，斩敌数万，生获汉将无数。项王欣喜，便大设酒军，犒劳三军。

却说汉王会合樊、郦二将，收兵回到荥阳。张良、陈平闻汉王脱难，皆惊喜，急接入城中，夏候婴、纪信诸将亦回。汉王查点人马：折了五成，走了两成，降了两成，只余一成人马。加之失了奚娟，汉王倍感悲伤。若非是樊哙、郦商引军来，却不知如何备守荥阳。汉王遂招张良议计道：&ldo;未听军师之言，果有此败。今损兵折将，楚军将临，以何拒之？&rdo;张良道：&ldo;大王勿忧，虽我军新败，楚兵方锐，臣亦有一计，可使大王稳守荥阳。&rdo;汉王大喜道：&ldo;吾有子房，何难之有！不知公有何计？&rdo;张良道：&ldo;韩信初为大王伐魏时，约将兵三万；自定河东，收魏豹之众二万余；大王使其攻代，益兵三万；其定代地，得兵万余，加之一路征招，估其人马，不下于十万。大王不如遣使收其部卒，一可壮大王师，固守荥阳；二可削弱韩信之兵，防其势涨而于大王不利。臣料韩信初离大王，尚未谋生反意，必会倾力相助。此为聚狼拒虎之计也。&rdo;汉王道：&ldo;寡人收韩信之军，赵若北来，如何当之？&rdo;张良笑道：&ldo;韩信国士之名，非是浪得而来！臣素知韩信之才，只管使其逐北，纵有不利，足可挡陈余也！&rdo;汉王虽半信半疑，亦只得从之。适逢张苍北来，汉王善待之，复使其北收韩信之军。又令王吸、薜欧引兵加筑甬道，取敖仓之粮，以备久战。

韩信方定代地，本欲攻赵，忽张苍回来，言汉王收兵之意。韩信欣然从之，即令分兵十万往荥阳助汉王。张耳见之谏道：&ldo;左丞相方得代、魏，尚未平其余乱，汉王即收兵而去，若陈余敛兵来犯，如何当之？况左丞相尚有东取齐、赵之重任，不如请汉王缓收我众，或这里少遣些人马，以为征齐、赵而用。&rdo;韩信道：&ldo;汉王拒项羽为急，我取燕、赵为缓，故宜多助其兵也。况汉王不利，你我之功亦成画饼。当初汉王待我恩重如山，今临难之时，如何能敷衍推托，袖手旁观。吾之军即汉军也！&rdo;张耳道：&ldo;你我无兵，陈余北来，如何当之？&rdo;韩信道：&ldo;攻赵之事，亦不可废。某只需重招新兵，先发制人，取赵只在反掌之间。&rdo;张耳闻之，心虽疑惑，不便多言。韩信乃着张苍将人马尽统往荥阳，只留曹参、灌婴等左右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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