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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第1页）

候公去后，季布谏道：&ldo;刘季诡诈多变，若还他老父、妻子，日后有变，以何为质？大王切不可轻信其言。&rdo;恒楚道：&ldo;刘季非仁人也，便是欲烹其父，尚言与他分羹，质之何用。今楚兵虽众数十万，皆已苦战三年，疲困难当，且如今粮食不济，军心渐变，坐等无益也。而刘季几经补缺，以逸代劳，加之关中日益增兵，粮草充足，旷日持久，楚军终败。不如且如其意，以安彼之心，若得转危为安，方能日后再作别图。&rdo;项王然之，遂道：&ldo;众公不必再言，我意已决。&rdo;遂与项缠、项襄入内帐商议国界。两下议决，中分天下，遂以鸿沟为界，割鸿沟而西为汉，以东为楚，归汉王父母妻子，以视如约。商议已毕，次日遣使，与候公同报汉王。后胡曾有诗道：虎倦龙疲百刃收，两分天下指鸿沟。项王不觉英雄挫，欲向彭城醉玉楼。

汉王闻报，大喜过望，遂以重金谢候公。次日，沐浴更衣后，引众文武各着常服，出营列于山前阔地。不多时，项王引众到，亦无甲兵。二王由武将簇涌，对面讲礼，各不多言，分立文书为证，交割已毕，项王指天道：&ldo;今与汉王中分疆界，立字为证，日后各守地域，不相争夺。若有违背，天下共戮。皇天后土，实鉴此心！&rdo;汉王指心道：&ldo;吾若背忘，三世不宁，终为亲族近臣所害！&rdo;立誓已毕，二王各怀私心，多言无味，项王遂令左右引太公、吕氏及从吏审食其交付汉王收领，两军得解干戈，皆呼&ldo;万岁&rdo;，各自欢喜回营。

汉王骨肉相见，悲喜交加，自是各诉别后之情。吕后道：&ldo;妾与大王分隔三载，思断愁肠。今得相见，却如在梦中一般。&rdo;汉王复问冷暖，吕氏道：&ldo;在楚之日，项王日日供给衣食，并无所缺，平日每使女仆为侍，更常着虞姬相半，更无一丝轻薄之举。&rdo;汉王闻之，赞道：&ldo;项羽乃真丈夫也！&rdo;遂引大军出广武山，入成皋住下，复置酒高会以贺。汉王以候公功高，以平国君、四千户候封之，道：&ldo;此天下辩士，所居倾国，故号为平国君。&rdo;候公得封，亲人皆贺，然候公道：&ldo;吾骤居高功，王必妒惮，久居其下，必为遗祸，吾当归隐。&rdo;乃告老还乡，却赏而去。此乃汉王四年九月之事。

项王逗留数日，遂解甲东归，引兵出荥阳，尽往彭城而退。汉王欢宴数日，亦欲收兵西行，陈平急来谏道：&ldo;大王苦战数年，诸将客居已久，俱望与大王共回山东，以光故土。大王大事将成，权且议合以取回父、妻，今既已如意，军心大振，何不乘势追杀，除项羽以绝后患！&rdo;汉王道：&ldo;广武山之约，举世皆知，若寡人私毁其约，岂不被天下之士所耻笑？&rdo;陈平道：&ldo;大行不拘细谨，大礼不辞小让。若大王苟同市人，复居关中，将思妻儿，士念父母，必争先逃归，何人为大王据关守城，平定反叛。大王所以能与项羽一争天下，皆是将士思归，万众一心，故而所向披糜，居于上风。况&lso;天无二日，民无二主&rso;，当今天下，汉已拥地三分之二，齐、赵、燕、梁、淮南，皆以大王马首是瞻，言即为听，令无不从。而楚人乏粮，亡在旦夕，若纵之东归，修好列国，养成锐气，卷土重来，胜负未可知也。&rdo;汉王尚在犹豫中，适张良至，闻得二人说话，亦谓汉王道：&ldo;陈公之言是也！今汉有天下大半，而诸候皆附，楚兵食尽，不复刚劲，此乃天至亡楚之时，不因此而遂取之，时不再来。古云&lso;养虎自遗患&rso;，便是此理也。&rdo;汉王素信张良，闻此言，遂复变计。后人有诗道：鸿沟割地罢分争，楚汉东西约已成。养虎一言终累德，张良何事太无情。

适逢即位五年，汉王大庆文武，激励士气。众武将闻大王将东逐项王，皆为之振奋，个个磨拳擦掌，争先请命。宴毕，汉王差人先送太公、吕氏入关，自引三十大军，令樊哙为先锋，起兵追击项王。又遣使分传檄文至齐王韩信、魏相彭越及各镇汉属诸候并故衡山王吴芮处约会，共往梁地来合兵击楚。忽赵使来报，说赵王张耳病薨，汉王落泪泣道：&ldo;张王与朕旧识，从于患难，忠心不背，岂忍遽别。&rdo;遂谥为景王。时其子张敖为公子质于关中，高祖招之，许之婚约，以女鲁元公主尚之为妻，嗣立为王，归赵奔丧。

却说项王自荥阳退兵，正逢新旧交岁，已至汉王五年冬十月。时项王方退兵陈郡，后军来报，说汉王追兵已至，项王怒道：&ldo;是儿最无信！&rdo;乃令后军为前队，即欲回军来战。季布道：&ldo;汉军一心来追，有疏防备，若纵奇兵，两下夹攻，必可胜之，看谁敢再来。&rdo;项王从之，乃令季布居左，丁固居右，自居中来迎汉军。回军至固陵地界，正逢汉先锋樊哙之军。项王将人马摆开，当先出阵喝道：&ldo;无信贼寇，既已定约，何故私背，又来追我？&rdo;樊哙立马横刀道：&ldo;汝乃弑主国贼，纵之不杀，以何面对天下人。今日即使汉王不杀你，天下义士也不能饶你！&rdo;项王大怒，催马挺槊，直取樊哙，樊哙挥刀来迎。战到二十余合，忽听喊声大作，季布左出，丁固右出，两处人马，气势汹汹。汉军初至，立足不住，军士皆纷纷后退。樊哙见势不利，不敢强敌，虚晃一刀，败下阵来。项王挥军掩杀，斩敌无数，直追杀四十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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