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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第1页）

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地下千年骨，谁为辅佐臣。

华岳有诗道：一万边兵不立功，却令娄敬自和戎。犬羊不伏称臣妾，甘拜君王作妇翁。

后百十年，明妃联姻，客死匈奴，孙嵩作《明妃引》叹道：明妃如花颜，高出汉宫右。可怜君王目，但寄丹青手。

寂寂保孤妍，悠悠成伪丑。坐此嫁穹庐，流落无时回。

无时回，琵琶未阕边笳催。哀弦流入千家谱，明妃只作阏支舞。

年年犹借南来风，吹得青青一抔土。

君不见汉家嫁得几娉婷，不闻一一琵琶声。

祸起当年娄敬谬，后人独恨毛延寿。

冒顿得汉王之信，大喜，遂罢兵而回，至此边境稍安。汉王乃自回长安，正是：便取公主为阏氏，焉能久安单于心。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却说自刘敬出使匈奴后，北方稍安。高祖闻未央宫将峻工，遂往察看，萧何接着，一并入内巡视。高祖前后走了一遭，望见立有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大仓者数百楼院，颇为壮观，甚是奢华。高祖生怒，谓萧何道：&ldo;天下匈匈，劳苦数岁，成败尚未可知，为何营治宫室如此无度也！&rdo;萧何拜道：&ldo;正因天下未定之故，所以制宫室以示汉室之强。今天子以四海为家，非令壮丽无以威重于世。且后世居此宫中，不必再有增补改建，可以一劳久逸矣。&rdo;高祖方喜，重赐萧何。后宋之问有诗道：汉王未息战，萧相乃营宫。壮丽一朝尽，威灵千载空。

皇明怅前迹，置酒宴群公。寒轻彩仗外，春发幔城中。

乐思回斜日，歌词继大风。今朝天子贵，不假叔孙通。

约居数月，终是城中土木之工未毕，居不安稳，遂于汉七年夏四月复往洛阳住下。半年无事，置宗正官以序九族。时吕后年老色衰，高祖日宠戚夫人，因刘如意为戚夫人所生，欲废太子刘盈而立刘如意。常说太子仁弱，不与己类；而如意聪明类我，甚爱之。戚夫人常从高祖出之关东，日夜啼泣，欲立其子。高祖遂与众臣商议，众臣固谏而不能成，皆不复言，独御史大夫周昌据理力争，高祖怒道：&ldo;朕为天子，愿立则立，愿不立则不立，卿等敢不奉命！&rdo;周昌为人素吃，又盛怒，心虽有话，口不能言，遂道：&ldo;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废太子，臣期期不能奉诏！&rdo;言未毕，殿中笑倒群臣，高祖亦笑。郦商道：&ldo;昔日陛下常与张良论天下事，今既难解，何不请子房问之？&rdo;一言点醒高祖，遂道：&ldo;今日且罢，待朕回关中时，与留候商议再定。&rdo;于是众臣皆退。时吕后侧耳于东厢房听到，乃出见周昌，为跪谢道：&ldo;非君之力，太子几废。&rdo;周昌道：&ldo;臣虽尽力，恐与事无补。能定此事者，非留候不可。&rdo;两下道别，吕后遂回关中，与二兄长商议此事。后唐彦谦有诗道：汉嗣安危系数君，高皇决意势难分。张良口辨周昌吃，同建储宫第一勋。

却说吕后为人刚毅，佐高祖定天下，颇有男儿之风。其长兄吕泽为周吕候，次兄吕释之为建成候，皆从征天下，立有军功，在关中颇有势力。吕后从洛阳回来，与二兄议道：&ldo;留候善画计，皇上信而用之。若使之辅太子，大事可定。只是其自从入关中，习轻身羽化之道，闭门不出，人不得见之。&rdo;吕释之道：&ldo;此有何难，臣即入府访之，其若不从，臣强行缚之来献。&rdo;吕后阻道：&ldo;不可！张良威望颇重，皇上尚敬之三分，若强劫之，非但不能成事，还恐皇上闻后降罪。&rdo;吕泽道：&ldo;吾有一计，可使皇后见张良，自与其相言。&rdo;吕后问道：&ldo;如何？&rdo;吕泽道：&ldo;今皇上方北忧匈奴相扰，可使人假口皇上旨意，以此事往张良府下招之，载入臣府。皇后先藏于府中，至时出见，泣言已动其心，必与相谋，太子可安，此为瞒天过海之计。&rdo;吕后大喜，遂一能言之人，引着车马，往张良府上来访，假称高祖所差。张良闻天子使至，只得见之。来人道：&ldo;高祖欲亲征匈奴，恐复遭白登之危，特令臣来招君候入宫议事。&rdo;张良道：&ldo;皇上已许臣不问国中之事。以皇上之贤，焉能失言？&rdo;来人道：&ldo;只是商议筹划，未必随军出征，去又何妨？请君候移步。&rdo;张良只得随出，一路而来。至所，下车，却是建成候府。张良问道：&ldo;此是何意？&rdo;来人不语，急退之。却见建成候吕泽出阁来迎，张良不好失礼，只得一同入府坐定。吕泽道：&ldo;君候常为天子出谋，今天子每日欲易太子，君候安得高枕而卧？&rdo;张良道：&ldo;当初皇上数在急困之中，臣与划策，幸而能成。今天下安定，皇上以爱欲易太子，骨肉之间，乃家事也，虽有如臣等百余之士，于事何益？&rdo;吕泽道：&ldo;今必为我画计也！&rdo;张良色变，朗声道：&ldo;恕张良无可奉教！&rdo;遂起身拂袖欲去。只见屏风后转出吕后，伏地泣道：&ldo;公不为计，太子休矣！&rdo;张良大惊，不敢便去，只得亦拜于地道：&ldo;皇后万乘之躯，臣不敢当此大礼！&rdo;吕后道：&ldo;君不与谋，便拜三日！&rdo;张良道：&ldo;皇后请起，已有计矣。&rdo;吕后大喜，急问道：&ldo;计安出？&rdo;张良道：&ldo;且起说话，臣安能当皇后之礼。&rdo;吕后遂起，与张良各自落坐相语。张良道：&ldo;此事难以口争。臣顾皇上平生有欲得而不能得者四人，四人年老矣，皆以皇上为人傲慢少礼之故，匿逃山中，义不为汉臣。然皇上因不得此四人，心常怏怏。今皇后能勿爱金玉璧帛，令太子为书，备车马使辩士卑言固请，当可来之。若来，以为上宾，时从入朝，令皇上见之，必以太子为贤，则一助也！&rdo;吕后问道：&ldo;此四人何者？&rdo;张良道：&ldo;乃绮里季、东园公、甪里先生、夏黄公，人称商山四皓，亦称四魭。绮里季，姓朱，名晖，河内轵城人；东园公姓庾，字宣明，居园中，因以为号；夏黄公姓崔名广，字少通，齐人，昔隐居夏地乡中修道，故号为夏黄公。甪里先生，河内轵人，太伯之后，姓周名术，字符道，京师亦称霸上先生。四人之中，以绮里季年最为长，望亦最高。太子若得四人之辅，乃汉室之幸也！&rdo;后胡曾有诗道：四皓忘机饮碧松，石岩云殿隐高踪。不知俱出龙楼后，多在商山第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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