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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第1页）

高祖取了曲逆，得周勃之报，知陈豨已走，遂引军来取东垣。却见四门紧闭，吊桥高悬，军士林立城上，并无投降之意。高祖令兵马四面围住城池，自到西门，立马扬鞭，指城上问道：&ldo;陈豨已为我杀，汝等不降，更待何时？&rdo;赵利披甲立于城上大骂道：&ldo;沛丰亭长，安敢自称皇帝，必为天下人共诛！&rdo;城上守卒闻之，皆指城下大骂。高祖大怒，令四面架云梯猛攻，接连三日不得下。陈涓谏道：&ldo;东垣被围，其势已孤，只需围城不攻，俟其水尽粮绝，不战自下也。&rdo;高祖然之，乃撤下攻城之军，只是将城团团围住。周勃道：&ldo;陈豨北去，不知何往。北方之忧，以马邑为甚。臣请以十万之军，往西略定，以绝此患！&rdo;高祖道：&ldo;朕正有此意。&rdo;乃令周勃为大将，樊哙、郦商为副将，引十万人马，出征马邑。

王黄闻汉军来伐，乃令诸将分兵扼守道路，欲拒敌于外镇。丞相冯梁道：&ldo;汉帝敛举国兵来伐我马邑，其势莫可以阻之。今能当汉帝者，唯匈奴单于冒顿也。吾韩王今避难于匈奴，素为单于所重，不如遣使往吾王处请兵相助。若匈奴能派兵而，可退汉军。&rdo;王黄从之，乃使使者飞马往韩王信处告急。韩王信闻之，方欲见冒顿讨兵，冒顿却先使人请韩王信议事。原来陈豨先时使高肄使燕，说燕王卢绾并力反汉，卢绾方起兵由东北攻代，欲引兵相击，又恐力不能足，正在犹豫之间，闻陈豨派使来，乃传其来见。高肄见卢绾道：&ldo;代王与足下素有故交，今代王虽与汉帝反目，与足下并无冤怨，何苦相并。况代王与匈奴单于有盟，以汉帝之势，不足以撼动匈奴。若汉帝不胜退兵，足下已罪于匈奴，时时来扰，足下已宁日也。&rdo;卢绾心疑，使高肄先回，自招左右道：&ldo;匈奴方与皇帝和亲，岂能又与陈豨合兵图汉，高肄此言有虚否？&rdo;上大夫张胜道：&ldo;匈奴素无信义，又曾于平城大败皇上数十万之师，故难免有渔利之心。燕与匈奴接壤，若与接怨，国不得守也。臣请出使匈奴，视其举动，再定行止。&rdo;卢绾从之，当即遣行。张胜入匈奴，往上谷来见冒顿。路遇故燕王藏荼之子藏衍，因汉杀藏荼，逃亡在匈奴。张胜与藏衍相识，故留其所与之相语。藏衍道：&ldo;公之所以为燕王所重，是因公能晓匈奴之事；燕之所以久存，是因诸候数反，汉帝无暇所及也。今公为燕臣，欲急灭陈豨等。然陈豨亡后，次亦及燕，公等亦将为汉帝所掳矣。为今之计，公何不令燕王且缓攻代，而与匈奴连合？事若成，得长王于燕地；即汉以急兵攻，因匈奴之故，国土可安也。&rdo;张胜以为然，遂辞藏衍，见冒顿道：&ldo;燕王欲起兵攻陈豨。陈豨被破，势必乘势而伐匈奴。单于何不发兵攻燕，使汉帝分兵，以存代，并力拒汉。&rdo;冒顿乃招韩王信问之，韩王信道：&ldo;单于若能起兵攻燕，汉帝惊恐，必由代地撤军。如此，臣得西取太原，陈豨得全代国三郡。三方与谋，则中原可图也。&rdo;冒顿然其理，使韩王信为大将军，发胡骑十万，由无终入，兵攻燕地。

卢绾闻边报，疑张胜谋反，因张胜乃高祖指令相燕，遂令使者飞报高祖，请高祖降诏，以诛张胜三族。高祖方围东垣，闻韩王信发兵来，乃招众将道：&ldo;今陈豨谋反，朕起兵平之，乃我国中之事，冒顿何能由外来干？必是韩王信自思成势，故以此为籍口，欲以胡兵之力，助其成王霸之业，朕安能任之？&rdo;一将出班道：&ldo;臣请一旅之师往拒韩王信，使陛下无后顾之忧。&rdo;高祖视之，乃棘蒲候陈武也，遂道：&ldo;朕料胡兵虽有十万之众，其入中原，必分兵往马邑、陈豨处救援，故韩王信亲引之兵，必不过五万。今予兵五万往无终拒之，勿与之战，待朕取东恒，太尉取马邑，其兵自退，将军于后追杀，使其不敢复来。&rdo;陈武得令，引兵往无终而去。高祖又令燕使回告卢绾，许杀张胜家属，以儆后者。

使尚未至，张胜已由匈奴归燕，卢绾招入，骂道：&ldo;使公为使，却请得胡兵来犯，公果谓不辱使命也！&rdo;张胜乃以藏衍之言具告，谓卢绾道：&ldo;韩王信攻燕为虚，全代为实。汉帝若能因此退兵，燕得与代、韩盟为友，更得匈奴之助，可久安也。&rdo;卢绾从之，乃备宝物美女，复使张胜与冒顿通好。又暗使谒者范齐往陈豨处，与其道：&ldo;燕与代为邻，皇上令攻，迫不得已。且虚以攻之，实不加兵，请足下自保。&rdo;后汉使至，许夷张胜之族，并询问详细，卢绾与使者道：&ldo;此事乃他人所谋，已尽为处置，请皇上勿忧！&rdo;复令使者回报高祖。高祖得报大喜，遂不以燕地为忧，单念河东战事。

却说太尉周勃征马邑，兵至治水之南，一军迎面来迎，为首之将乃陈豨之将乘马郗也，现从王黄，为马邑军先锋。两阵对圆，周勃挥刀亲出，大喝道：&ldo;反贼早降！&rdo;乘马郗出阵来迎。二将交马，战不数合，周勃兜头一刀，将乘马郗斩于马下，败军奔走。王黄闻韩王信已从匈奴出，乃自引军来斗周勃。周勃兵分三路，樊哙在左，郦商在右，周勃自引军居中。两军相遇，会于横谷。周勃与王黄相见，在门旗下指王黄责骂道：&ldo;汝从贼反汉，大逆不道，吾奉明诏前来讨汝！汝当束手就擒，免汝死罪。&rdo;王黄认得是周勃，大骂道：&ldo;织薄吹萧之徒，安敢在此狂言！&rdo;言毕，拍马抡刀，径来冲阵，周勃挥刀相迎。二人正战间，樊哙由左引军杀来，孙奋拍马出阵来战，两马相交，只一合，樊哙大喝一声，一刀将孙奋挥为两段，骤马舞刀，杀入敌阵。敌相冯梁不防，被樊哙一把拿住，拨马便回。赵既大喊道：&ldo;留下人来！&rdo;拍马来赶。樊哙只作不知，觑着赵既将近，猛一勒马，掷冯梁于地，举刀大喝一声：&ldo;鼠辈安敢袭我！&rdo;声若巨雷，赵既大吃一惊，措手不及，被樊哙一刀挥于马下。王黄战不过周勃，大败而归，欲回马邑。方行数里，忽听杀声大起，一军涌出，截住归路。原来是汉将郦商趁两军交战之时，已抄小路绕至敌军后方，拦着王黄大杀一阵。周勃、樊哙挥军从来赶来，只杀得马邑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王黄见回不得马邑，寻思雁门郡为陈豨部下王圂所守，遂引军投去。此乃汉十一年冬十二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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