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瑛离开后。照海对马丽说希望能见见陈艳芳,也就是李庆丰过世妻子陈艳霞的姐姐。马丽显得有些怀疑:“你真的要见她吗?我可以去问她,不过她的性格很古怪,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但照海的要求很坚持。于是马丽相当不情愿地领他走过一条过道,又上了几级台阶,到了一套房间。他跟她走的时候,从过道的一扇窗子向外看去,看见韦特正和一个男子说话,那男子或者是邻居,或者是司机。
马丽在一扇门前轻敲,得到回答之后便推门说:“阿姨,这儿有警察想和你说话。”
好在今天她心情比较好,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马丽退出,照海进入。他进入的这间房间家具过多,多得几乎到了荒谬的地步。照海感到好像他跨了一步倒退回去,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床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位老妇人,面前摊开了一付纸牌。她身穿老式衣服。稀疏的灰发光滑地抿到脸的两侧。
她既不抬头肯也没有停止牌戏,不耐烦地说道:“进来吧,愿意的话就坐下来。”
话说得容易,但要坐下来实在有些困难,因为每张椅子上都放有东西。照海把其中一张椅子上的东西移走,然后开门见山地说:“很抱歉要告诉您,您的妹夫今天早晨突然去世了。”
让他感觉诧异的是。陈艳芳继续玩纸牌游戏,毫无混乱的迹象,淡淡地说:“我早料到了,他早晚有这么一天被他的傲慢击倒。”
“我希望你对这件事没有感到震惊吧?”
显然不是,但是照海还是想听听她会说什么。她从眼镜后面给他犀利的一瞥,并且说:“如果你的意思是说我不难过。那你就说对了。李庆丰向来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我从来不喜欢他。”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我们怀疑他是被有意毒死的!”
说完这句话,照海停下来看她有什么反应。不过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她只是喃喃地说道:“方块七在哪儿呢?”
她似乎因照海的沉默而有所察觉,她停下手中的牌戏。手上拿着一张牌尖锐地说:“好吧,你指望我说什么?要是你想知道的话,那我告诉你毒死他的不是我。”
“你对谁可能干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这问题问得很不明智。住在这所房子里有我已故妹妹的两个孩子,我不认为我们陈家人会去谋杀。我知道你在说谋杀,对不对?”
“我们只是怀疑,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答案。”
“别想忽悠老年人。我知道你在说谋杀。我告诉你吧,很多人都想谋杀李庆丰。他是一个很没有道德的人,他的一生犯下了很多罪恶,包括以前那些事情。”
“哪些事情?你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
她弄乱了纸牌,站起身来。这么一看,她个子很高:“我认为你现在可以走了。“她说话时并没有怒意但却有一种冷漠的决绝。
照海只能温顺地离开。他明白她是一位不一般很精明的老太太,从她那里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他下了楼梯回到客厅,发现自己突然撞见一个高高的、肤色发黑的姑娘。她身穿一件*的外套,以茫然的好奇感瞪着她:“你就是那个警察?我刚回来,他们告诉我——关于父亲,说他已经去世了,这不是真的吧?”
“很抱歉我要告诉你这是真的。”
她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好像盲目地在寻求支持。她碰到一个橡木柜子,缓慢地、僵硬地坐在这柜子上面:“哦,不,不~~~”
两滴眼泪慢慢地留下面颊:“这件事可怕,我不认为我喜欢他~~~我觉得我恨他~~~但是事情不能是这样的,要不然我会不在乎的,但我在乎。”
她坐在那里,眼睛瞪视前方,眼泪又强行从她的眼睛里流下来,流到面颊上。不久她又说话了,气喘吁吁的:“可怕的事情在于这让一切事情都对头了。我的意思是,我和呼成现在可以结婚了。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了。但是我恨事情竟然是这样发生的。我不要我父亲死,我不要,哦,爸爸,爸爸~~~”
照海自从到这里来,这是第一次看到为死者表达的真正悲痛。
从李庆丰的别墅出来后,韦特认为这案子似乎是妻子干的。一般来说,像这样的案件妻子是重要的嫌疑人。为此,照海想到王楠那谜一般的微笑。微笑里带着诡谲,似乎隐藏了重重阴谋。如果是妻子,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下午四点半,他们吃了一顿算是午餐但更接近晚餐的饭。等他们回到警局的时候,他们看到接待室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整洁男子,说话带点书生气。他就是死者的大儿子李岐。
“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可怕的打击,你们不知道,这对我来说,简直就像天塌了一样。我只能说前天凌晨我离开家时我父亲还是完全健康的。这种食物中毒,或者不管是别的什么,发作得非常突然吗?”
“是非常突然的,但是那不是食物中毒。”
他瞪大眼睛,皱眉问:“不是吗?那是什么?中风或其他的急性病?”
照海一字一句地回答说:“你的父亲,被人下了紫杉——碱这种毒药。”
“紫杉——碱?从来没听说过。”
“是的,很少有人听说过。这种毒药发作得相当突然而且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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