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桌子上的两位年轻女同志,吃吃笑起来。
晓兰看他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我想买蜜蜂。”他顾不得说话中的漏洞,忙说,“需得一千块!”
“他要做养蜂专业户。”晓兰也递上话,“发展养蜂事业哩!”
“那当然好啊!”中年男人双手支着下巴,从柜台里的桌子上,朝上瞅着他们,“正当家庭副业,我们完全支持。”
“那好哇!”润生高兴地说,“现在能拿钱吗?”
“你的申请书呢?”中年男人说着,伸出一只手。
润生恍然大悟,一拍脑瓜,自己居然不知道贷款要先交申请书,瞧一眼晓兰,俩人为自个的冒失行为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忙补救说:“我可不知道还要写申请书的手续。那好办,我现在写行吗?”
“这是贷款,不是你朝你家里要学费!”中年人有趣地挪揄说,“冒失鬼!”
柜台里的人全都哄笑起来。
“交了申请书,还有啥手续呢?”润生这回用心了,问道。
“交了申请书,先经过我审查,再经过领导审批,大约就成了。”中年男人说。
“得等多久?”润生忙问。
“过了春节再来吧!”中年男人说,“今年的贷款已经用完了,节后就是明年的任务了。”
“啊呀……”润生心凉了,猛然意识到这位不阴不阳的中年人,大约在柜台里闲坐得无聊,故意拿他开心哩!既然没有钱可供贷款,为啥不早说呢?他怎么能等到明年春天呢!他懊丧地说,“噢,那算咧……”
他和晓兰一走出信用社的大门,相对一看,哈哈大笑起来,笑自己的无知,贷款来居然不知道要写申请书!俩人笑毕,骑上车子。
“怎么办?”晓兰问。
“算咧!不贷了。”润生说。
“你怎么买蜂呢?”。
“我去杀羊卖羊肉!要是不行,我就下河滩捞石头。”
“杀羊多残忍!捞石头太苦咧!”晓兰不赞成他去干这些营生,“找我姑父一趟吧!他在乡工业办公室当主任,我已经托他给我找事干了。咱们一起去找他,让他给你在乡办工厂找个差事。”
“乡办厂的差事,我不干。”
“咋咧?”
“挣钱少。”润生说,“杀羊卖肉,甭看不好听,挣出钱哪!捞石头虽然苦些,也挣出钱哪!我现在不管干啥脏活累活,只要挣钱多,我不怕,我要在年前攒一笔钱,赶过年把东杨村那十箱蜜蜂端过来……”
“咱们都在社办厂干工作,多好!”晓兰柔情地说,“免得东颠西跑……”
“我不喜欢老呆在一个地方,乏味!”润生说,“带上蜜蜂,走南闯北,多美!我有好几夜都做梦,梦见我成了养蜂大王了!哈……”
初冬的小河川道的夜晚,风愈来愈冷。润生在河川公路上骑车前进,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了。也许,是砂石管理站给职工发了电影票,那位男青年和晓兰一块去看电影,自己有什么好嫉妒的呢?晓兰没有给他介绍他是谁,自己怎么好无端地猜疑呢?晓兰既然和自己有过那么一次不期而遇的事,她决不会……
他这么想想,又那样想想,之所以想不透,就是没有机会和她谈谈,谈谈以后就会把一切疑惑搞清了。他得再和她见一次面,好好谈谈,他喜欢清清楚楚,不能忍受粘粘糊糊……第二天早晨,当润生坐在自己的罗网前,吃着母亲让人捎来的贴晌饭的时候,脑子里还萦绕着昨日晚夕在管理站与晓兰见面时的情景。他意识到他和晓兰的关系变得复杂化了,虽然还没有更充足的证据和事实,仅仅是一种预感吧!她和他好,他也喜欢她。她亲了他一下,又给他唱那动情的歌儿,他喜欢她开朗的性格,漂亮的模样;他们俩就好上了。事情简简单单,恋爱不就是这样简单:你有情我有意嘛!哪儿又夹挤进来那位戴眼镜的大学生派头的小伙子呢?是他们的关系确实已经变得复杂化了呢?还是自己太敏感,甚至心胸狭窄,把问题看得复杂化了呢?
不管怎样,从昨晚到现在,过多的思虑,已经使他脑子隐隐作疼了。他向来心里不搁事,考试分数差了点,别人愁得晚上失眠,他照样打呼噜;篮球比赛失利,战友们垂头丧气,他依然哼着小曲儿。世界上尚没有能使他发愁,或者愁得睡不着党的事。现在,自他有记忆以来,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失眠,十八岁的哥哥睡不着觉,脑子里粘粘糊糊,分不清眉目,一直睁眼到天明,扛着铁锨下河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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