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玫捧进水盆来,刚烧沸的热水舀进铜盆中,这院子背后也有一眼井,虽然下雪,但井水并没上冻。
阿福坐在窗边,听着屋外面的动静,杨夫人不放心,就陪在她身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们都在等待,等着消息传来。
院门打开,朱夫人有些惊疑不定的打量这个小院子,她披着青绿斗篷,穿着厚雪鞋,院子不大,几步就进了屋子。
&ldo;阿福。&rdo;
&ldo;母亲……&rdo;
阿福忽然觉得刚才绷的紧紧的自己,忽然间松懈了一下,她站起来,只觉得眼泪就要随着话语一起流泄出来了。
朱氏赶着走了一步,紧紧握住了阿福的手,扶着她坐了下来:&ldo;阿福啊,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可得多想想孩子,不是还没消息吗?可不要自己吓自己。&rdo;
阿福点点头:&ldo;嗯,母亲……用过饭了吗?&rdo;
朱氏拂了一下头发:&ldo;还没用,和你一块儿用饭吧。&rdo;
朝食端上来,不及平时那样丰盛,但若只阿福和朱氏两个人用饭,那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完的。
阿福喝了半碗粥,朱氏劝了几句,她又多喝了几口。
她在等待消息,可她又觉得害怕。
如果得到的消息不是她想听到的……
朱氏却显的很镇定,她端了一小筐核桃来,一边用小夹子捏核桃,一边有滋有味的和阿福唠家常。杨夫人在一旁看了朱氏一眼,对她的镇静感到意外和欣喜。不过再一想,朱氏年纪和她差不多,早就守了寡,也是经过事儿的,以前对她的那平庸无能的印象,倒是由此好转了许多。
阿福手中把玩着那柄象牙玳瑁梳子,听着朱氏钳碎核桃清晰的咔咔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而且,让人的心神缓缓的安定下来。
&ldo;母亲刚才说什么?&rdo;
刚才朱氏说话,她跟着点头,却没怎么注意朱氏说了什么。
朱氏微笑,没再继续刚才话题,转而捏起一块剥的很完整的核桃仁:&ldo;你尝尝,味儿好不好?&rdo;
阿福嚼着核桃,核桃的香味儿在舌头上蔓延开来。
外面忽然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响。
阿福怔了一下,转头朝外看。
隔着窗子看不清什么,但是可以听到有人进了院子。
杨夫人一掀帘子走了出去,阿福只觉得一阵巨大的恐慌从头顶直灌下来,朱氏抬头看见阿福的脸色变的煞白,嘴唇微微发抖,扔下手中的核桃,伸长手臂把她抱进了怀里。
&ldo;阿福乖,不害怕……不要害怕,娘在这儿呢,啊,不怕,不怕……&rdo;
朱氏只觉得怀里的阿福身体瑟瑟发抖,握着她的手,指尖也是冰冰凉。朱氏在她虎口上掐了几下,疼痛让阿福回过神来。
&ldo;还没听着消息,你不要先自己吓唬自己啊。&rdo;
阿福定一定神,点头说:&ldo;母亲说的对。&rdo;
她只是……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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