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湘腿上打好了石膏,坐着轮椅被孙东平推了出来,已经有一辆车停在医院门口等着接他们了。
&ldo;我给我爸打了电话,要他派车来送你回家。&rdo;
顾湘看着那辆庞然大物,失笑,&ldo;还真不知道开得进我家的巷子不。&rdo;
事实当然是开不进去。所以孙东平只得先把轮椅拿下车放好,再把顾湘扶下来。他倒是想抱她下车的,不过顾湘死活不同意,说自己另外一只脚还是好的。
这是孙东平第一次来顾湘家。这一片都是私人自建楼,窄而高是楼群的特色,密密麻麻的楼房拥挤在一起,难得看到一方蓝天。顾湘家还算好的了,只有三层,因为是老房子,所以还有个公共的小院子。
初恋7
外婆买冷饮还没回来,顾湘便请孙东平在客厅小坐。她生平第一次坐轮椅,还很不习惯,又有点好奇。孙东平给她找来的这架轮椅十分高级舒适,使用起来还挺方便的。
孙东平打量这间屋子。十多个平方,水泥地,家具的样式都十分古旧了,油漆斑驳。不过到处都收拾得gān净整洁。西面有个小佛龛,供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像,应该是顾湘早逝的母亲。
&ldo;你妈妈还真漂亮。&rdo;孙东平由衷地赞美。相片里的女子眉目如画,笑颜温婉。
&ldo;是啊。&rdo;顾湘从厨房里拿了点冰冻的饮料出来,递给孙东平一罐可乐,&ldo;大家都说我没遗传到我妈的秀气,也怪遗憾的。&rdo;
孙东平看了看顾湘母亲的遗照,又瞅了瞅顾湘,&ldo;其实你们眉眼很像啊,嘴巴下巴这里也像。不过你太瘦了,你妈看上去都比你健康多了。&rdo;
顾湘说:&ldo;我爸却总说我长得不像我妈,口气很失望呢。我有时候就想,如果我长得像我妈,或许我爸会对我更好一点……&rdo;
顾湘话里忧伤让孙东平有点不自在,他挠了挠头,问:&ldo;你现在住学校了,你后妈和你弟不会再欺负你了吧?&rdo;
&ldo;什么欺负啊?&rdo;顾湘笑了笑,&ldo;我偶尔会去看一下我爸,他们两个都不大理我。唉,家里的事很复杂。&rdo;
孙东平闷闷不乐地喝着可乐,半晌,也说了一句:&ldo;我爸和我妈在闹离婚。&rdo;
顾湘惊异。
孙东平说:&ldo;我懂事起他们就分居了,最初两人见面还会吵架,近几年来,连架都不吵了。我听我姨妈说,我妈在加拿大有个男朋友。其实我爸在这边也有好几个女朋友。我还没成年,两人都在争我的抚养权。如果我妈赢了,我就要拍拍屁股跟着她去加拿大打袋鼠了。&rdo;
&ldo;加拿大只有森林,澳大利亚才有袋鼠。&rdo;顾湘纠正他。
孙东平无所谓地笑,&ldo;都一样,都是洋鬼子的地盘。谁说少年不言愁?&rdo;他举着可乐罐子感叹。
顾湘的腿伤原来打了麻醉药的,现在药效渐渐退了去,开始感觉到疼痛了。孙东平看她脸色不好,便劝她吃点镇痛药。医生开的镇痛药有安眠的作用,顾湘吃了后想打瞌睡。
孙东平扶她到卧室躺下,然后问:&ldo;你家没空调?&rdo;
顾湘眼皮在打架,笑他:&ldo;你才发现?帮我把电扇打开就行了。今天谢谢你,你若要走了,记得留个门。&rdo;
&ldo;我不走。&rdo;孙东平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ldo;我留下来陪你。&rdo;
顾湘摇摇头,可是药效上来了,她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
孙东平坐了没多久就后悔了,原因是他饿了。午饭他才吃了几口,然后一个下午在医院,都没吃上东西。青chun期的少年人消耗大,食量大,此刻他的肚子里正鼓声响天。
顾湘的房间里连包饼gān都没有。孙东平只要去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都是萝卜青菜,还有一大碗剩饭。他饿得半死,却是一点食yu都没有。
外婆回到家,看到厨房里多了一个翻东西的男生,吓得不轻,还以为家里进了贼。后来又知道顾湘摔断了腿,更是快晕过去了。好在孙东平大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哄老人家特别有一手,三言两语就逗得老人转愁为笑。
&ldo;小湘有你这样的同学帮忙,真是福气啊。小孙你饿了吧,阿婆给你煮面条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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