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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第1页）

我不得不仔细考虑答案，心中始终搞不清楚艾愁飞真实目的。蓦然脑海灵光一闪计上心头，苦笑道：&ldo;天地万物都要遵循自然法则，河水亦不例外，当然是从高处来，往低处去。依足河道的形状，偶尔漾出河道泛滥成灾，也不可持久。说到底，艾相不是想让我做那离经叛道的河流，水漫帝都吧？&rdo;

艾愁飞饶有兴趣地转过头，深深地望进我的眼睛，毫不理会我的调侃，悠悠地道：&ldo;值此乱世，轻侯有何打算？&rdo;

我终于等到正题，说了半天，老艾要问的恰好是我对帝位归属的支持态度。这着实让我大吃一惊，不知他究竟了解我多少底细。我一呆道：&ldo;小子人微言轻，怎敢妄论朝廷大事。&rdo;

艾愁飞哈哈笑道：&ldo;轻侯说话真是好笑。人微言轻？恐怕现在所有人都要看你脸色行事，不知多么紧张。&rdo;

我骇然道：&ldo;此话怎将？&rdo;

艾愁飞别过头去，柔声道：&ldo;陛下着实深谋远虑，当年他破格提拔夏侯一贯，已经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今日再次提拔于你，更加深不可测。或许这就是他最可怕之处，实乃我辈不能及也。&rdo;

我恢复冷静，淡然道：&ldo;陛下错爱，艾相也当真吗？轻侯此刻命悬一发，正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为什么丝毫没有，艾相所说主宰他人生死的快感呢。&rdo;

艾愁飞不答，目光重投桥下潺潺流水，双目黯然的轻轻道：&ldo;这场风雪预料将比往昔任何一刻猛烈万倍，若我有任何不测，希望你好好对待丹妮。&rdo;言下甚是凄凉，毫无威凌四射气壮山河的傲气，倒是颇有垂暮之年的心灰意冷感受。

我愕然以对，难道艾愁飞生出退隐之心，又怕无法安然归去，才交待后事？又隐隐感到非是如此。

艾愁飞接着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叹道：&ldo;轻侯可知，这场权力斗争究竟谁可最终胜利？&rdo;

我重新感到艾愁飞难以捉摸，怎会出其不意的岔往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艾愁飞恢复绝对的平静，双目精芒闪闪，沉声道：&ldo;表面看帝位之争纷乱不堪，百家争鸣，实则就是秦大和秦九之争。秦三虽得上官世家鼎力支持，奈何他的主子对帝位浑不在意，视若粪土。即使上官惊梦手段通天，也回天乏力。秦五雄才大略，奈何孤掌难鸣，身后毫无背景支持，怎都不是实力强横的苏，独孤两家敌手。&rdo;

我叹道：&ldo;莫非轻侯置身事外也是差错？艾相到底支持谁家，又要指点轻侯怎么做呢？&rdo;这句话宛如奇兵突出，目的就是逼迫老艾休要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出心底期盼。

我已再无耐性听他说教。说到底谁当皇帝，关老子屁事，我只要南疆地盘平安无事。最好是你们狗咬狗全部挂了，老子来主宰风云。嘿嘿，不过暂时看来，那是痴人说梦罢了。恐怕老铁，老麦，老夏都是一般心思，就是不知秦颐究竟打算如何对付四大都督。

艾愁飞容色平静宁和，一派宗师级高手的风范，淡淡道：&ldo;刚刚若是你的真心话，我怕你活不过新皇登基之时。&rdo;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言一出，亦首次勾起我在天寒地冻的雪夜，高谈阔论下去的兴致。

我听得倒抽一口凉气，若他所言属实，接下来的话语当涉及帝国最高机密。害我不得不苦思老艾背后隐藏的确切目的。连忙道：&ldo;轻侯洗耳恭听，请艾相原谅方才无礼。&rdo;

艾愁飞溯河而上，迤逦而行，我慌忙跟上，心中说不出的窝囊，明摆着被他三言两语牵着鼻子走，却不得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漫天雪粉的帝都，远近街景若现若隐，模糊不清，满盈着彻骨寒意。

一老一少分别代表两个时代出类拔萃的两大高手，就在如此一个晚上，沿都内长河漫步于纷扰雪夜下。

艾愁飞露出一丝微笑，道：&ldo;轻侯在帝都必有足堪倚重的势力，才会置苏晚灯于不顾，迅速自立门户。&rdo;

我心叫救命，艾愁飞智比天高，不知给他了解多少隐秘事件。最可怕是任何一件都足以带来抄家灭门的杀身大祸，后果不堪想像。我连忙岔开道：&ldo;轻侯有一事始终不解，想请艾相指教。&rdo;

艾愁飞点头道：&ldo;随便问吧，横竖今夜无事。&rdo;

我没来由地一阵心寒，艾愁飞说及今夜无事，就像闲话家常般的普通平常，显示出他遇见我根本不是因为丹妮，而是早有预谋。我皱眉道：&ldo;艾相是否经常闲适，喜爱找人逛街聊天呢？&rdo;

艾愁飞讶道：&ldo;你不解就是这件事？&rdo;

我叹道：&ldo;我不解的是另一件事，就是你为何会认定我必死无疑？或者勾群结党呢？事实上我只是个运气好得离谱的家伙罢了，毫无称王称霸的野心，可以平安无事度过此生，是我最大的愿望。&rdo;

艾愁飞停步，负手立在河边树下，凝视下游雪雨凄迷的夜景下，仍然浣衣不休的女子，双目涌出深刻的伤感，缓缓道：&ldo;我艾愁飞是过来人，怎会看错？你就像当年的我，不住骗自己。除非你能狠下心抛弃一切功名利禄，那我艾愁飞才不能不承认在此事上看错。&rdo;

他目光朝我投来，柔声道：&ldo;我曾在暗里调查你，你就是当年我的化身。而你今时今日的作为，就像我见到苏晚灯，费心，你的下场，我怎会不明白。告诉我，轻侯你第一次穿上王者服饰，身居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什么感觉，可否坦白点说出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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