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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他的语气急促而激动，径直走到白源面前，凑近了端详：&ldo;至于你说的进化，应该指的是的一种基因突变‐‐譬如说你的左眼。看起来像是虹膜异色症，但这种罕见的绿色，不像是疾病造成……你的听力正常对吧，（白源点头）眼距也正常，那就不是染色体畸变导致的瓦氏症候群；是混血吗？（摇头）那也不是遗传原因……是在这一段时间才出现的吗？&rdo;

白源犹豫了一下。他的左眼，一出生就是奇异的翡翠葛色，但据实回答对完成任务没有帮助。如果说是由病毒基因诱发剂引起的，反而会让程笠新更加认同他之前的猜测‐‐有些人不会因感染而退化为毫无理智的怪物，甚至会产生基因突变，进入一个全新的、祸福未知的进化领域。

于是他笃定地点头，说：&ldo;对，前阵子忽然变了色。&rdo;

骗子……然而骗得好！白先森这是一下子就看清了问题本质呀。卫霖忍不住在心底点赞：就算我们没法一下子治好程笠新的病症，没法让他妄想的末世灾难片瞬间&ldo;敢叫日月换新天&rdo;，但只要给予足够的希望，让他觉得前路似乎还有光明可寻，就能很大程度上减轻病情，让他萌发求生意识，从现实的昏迷中清醒。

程笠新深吸口气，满面愁容中第一次流露出几分惊喜与欣慰：&ldo;如果你的猜测能被证实，这可能是人类逃过浩劫、摆脱绝境的唯一希望‐‐&rdo;

门外一阵嘈杂的叫喊与枪声，响动比之前清晰许多，大队人马似已破除重重障碍、逼近实验室。

卫霖和白源不想在程笠新的眼皮子底下对政府军出手，大杀四方，以免刺激到他本就不正常的精神状态，但也不想跟他一同被俘虏，陷入被动之中。

所以只好溜之大吉。

好在这一趟行动收获颇丰‐‐程笠新对他们两人本身、对白源的推测产生了研究兴趣，也对人类未来的生机萌发了些许信心。作为这个&ldo;绝对领域&rdo;的主人，他的心态势必会投射到整个末日世界。

也就是说，外面的情况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糟了，所有人全部沦为怪物、人类彻底灭绝的最坏情况得到了改善。因为卫霖与白源的介入与影响，会出现一批不受病毒基因感染的正常人类、甚至是产生了良性变异与进化的人类。

这个世界的&ldo;造物主&rdo;，从潘多拉之匣的最深处，依稀看到了神话传说中的那一点&ldo;希望&rdo;之光‐‐

第29章不对劲的卫霖

程笠新教授站在充斥着红烧排骨和咖喱鸡香味的实验室中央，还在千回百转地怅想着人类风雨飘摇的未来，门外走廊上的脚步声已依稀可闻。

&ldo;教授，我和白源先走一步，以后再联系。&rdo;卫霖郑重其事地对程笠新说，&ldo;我们去外面，寻找其他不会被病毒基因感染、或者还能保有正常思维的同类，把他们组织起来，能救几个是几个。您这边看看，能不能研究出消灭病毒的方法‐‐拯救世界的重任，就托付给您了！要死得重如泰山，不要轻如鸿毛啊！&rdo;

程笠新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错，我现在一死了之是轻松，撂下的这烂摊子谁来收拾？至少还有一些人会活下来，至少还有一点希望可寻……

卫霖抓住搭在台面边沿的外套和背包，率性地往肩膀上一搭。从甩动的外套口袋中，飞出一颗红色微芒的六边形晶体，好巧不巧地落入台面的玻璃烧杯中。

烧杯里还有他喝剩的小半杯净化水，晶体掉入水中，悄无声息地融化了。杯中清水颜色没什么变化，但折射率似乎更高了点‐‐但也只是那么微不可察的一点点。

卫霖正要溜号，白源一边叫道&ldo;等等&rdo;，一边三两步迈到合金门边，把刚才搁在墙角的双刃消防斧拎回来。

&ldo;对，痕迹清理一下，还有烧杯……餐盒！&rdo;卫霖一口喝干了剩余的水，把台面上的两个玻璃烧杯放回架子，&ldo;程教授，别暴露我们哟！&rdo;白源提起套在废弃物回收桶里的垃圾袋。两人最后扫视了一番实验室，打开后方的消防通道门，赶在大部队到来之前逃之夭夭。

三十秒后，实验室的合金密封门被外力撬开，乌泱泱地涌进来一堆荷枪实弹的特种士兵，不少人的作战服与靴子上还残留被溅射到的污血。这些士兵一部分围住程笠新，另一些训练有素地散开搜查，排除危险。

后方一名官员模样的中年男人走到程笠新面前，神情严肃地说：&ldo;程教授，这里太危险，外面全是怪物，随时会破门而入。请随我们去安全地带，我们会负责保护您的人身安全。&rdo;

程笠新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一下头：&ldo;我的家人呢？&rdo;

&ldo;放心，我们已经另有一队人去接了，到时候会跟程教授汇合。&rdo;

&ldo;外面……我的研究员里还有正常人吗？&rdo;

另一名佩戴上校肩章的军官回答：&ldo;没有。我们已经彻底搜查过整座研究中心，消灭了所有异变的怪物，并没有发现正常人。&rdo;

&ldo;……好吧。&rdo;程笠新失望地说，&ldo;我要把实验数据和现有的研究成果全部打包带走，这需要一些时间。&rdo;

&ldo;越快越好。&rdo;那名上校环视实验室，忽然用力嗅了两下，问：&ldo;什么味道？刚才有人在这里开伙？&rdo;

程笠新想到卫霖的嘱托，有些不自在地隐瞒：&ldo;没什么，实验试剂的味道。&rdo;

上校四下兜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作罢了。

一个多小时后，程笠新教授在重兵保护下离开实验室。走到大楼门厅时，他看见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保安，看样子还是正常人类的模样，忍不住问：&ldo;他们怎么了？&rdo;

紧跟着他的上校答：&ldo;我们一进来时，这些保安就已经躺在地上了。还有生命迹象，但意识全无，怎么都叫不醒。&rdo;

程笠新蹲下身，扒开其中一名保安的眼睑和口腔看了看，遗憾地说：&ldo;像是深度昏迷。不过他们身上已经有病毒感染的征兆，就算醒过来，用不了8小时，也会开始产生基因退化或病变。&rdo;

&ldo;也就是说，他们醒来后会变得跟里头那些怪物一样，见人就攻击？&rdo;上校面色沉重，朝手下微一颔首，&ldo;教授，我们走吧。&rdo;

程笠新走下台阶，坐上一辆黑色军用防弹吉普车。车门关闭的瞬间，他听到一阵枪响，惊道：&ldo;怎么了？&rdo;

上校戴上宽大的墨镜，说：&ldo;防患于未然。&rdo;

程笠新想开口反驳些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卫霖和白源从消防通道快速离开大楼。研究中心的围墙外有不少士兵持枪戒守，震慑与驱散那些看过视频后源源不断赶来打探情况的民众。他们很是花了点功夫，才找到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墙溜掉。

离他们进入市区的时候，又过去了三个小时，街道上更加混乱了。大多数商铺都关门闭户，学校、商场等公众场所也已经疏散得差不多，但屡屡出现的怪病发作与暴力袭击事件，不仅让严重缺乏的警力应接不暇，也让目睹现场的人们惊恐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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