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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程笠新喃喃道：&ldo;安全区？是了，是得把他们两个，还有其他一些受感染后没有发生病变和退化的人集中起来，那可都是人类的薪火啊！&rdo;

石上校眼中一亮，一把拽下墨镜：&ldo;程教授的意思是，你在视频里说的&lso;每个人都逃不脱病毒的洗礼&rso;，并非毫无例外？还有一些人，不会受病毒基因的感染？&rdo;

&ldo;这么说不准确，所有人都会受到病毒基因的感染，但有些人因为自体免疫力较高，产生了排异；或者干脆吞噬与融合这些病毒，产生良性的基因变异，从而保有正常的思维与感情。这些人如果能顺利存活，或许就是未来人类进化的基核。&rdo;程笠新沮丧到极点的情绪似乎回升了一些，&ldo;本来我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能遇上‐‐&rdo;

他想起卫霖的叮嘱，顿时消了声，在心底默默道：那两个小伙子的dna样本，我还得找个机会仔细检查清楚，怎么感觉远古病毒基因完全没有被激活的动静？难道诱发剂只对他们两人失效？这是极为特殊的个例吗，还是有别的什么连我也不清楚的原因……

&ldo;我明白了！&rdo;石上校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ldo;我会立刻向上级报告这个消息。另外能不能请程教授给我们一个比较准确的时间，病毒发作的潜伏期究竟是多久？&rdo;

程笠新说：&ldo;根据收集到的数据显示，最快的记录是2小时，最慢不超过24小时。&rdo;

&ldo;知道诱发剂泄露的时间吗？&rdo;

&ldo;大概是……今天凌晨四五点吧，我上午七点到研究中心，核心区有个实验助手已经发病了。&rdo;

石上校颔首道：&ldo;现在是下午四点。也就是说，第一批被感染的人，最迟在明天凌晨四五点，就能确定其中是否会有免疫者或进化者？&rdo;

&ldo;只能说按照我的推论。&rdo;程笠新谨慎地回答，&ldo;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证实。&rdo;

&ldo;好吧，我先把这个消息上报，然后等待上级的决定。&rdo;

卫霖和白源离开火炬松的家，再次来到外面的街道上。

触目所见的景象比半个小时前更加混乱，一切都在迅速而凶猛地崩溃，包括暴力机构掌控下的社会秩序，和千百年来累积下的伦理道德‐‐在死亡的恐惧面前，这些外在的约束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还在公共场所的人们，开始自发地对病发者进行防御与反击。有些才刚刚显露出异常征兆，就被身旁人的尖叫声出卖，立刻陷入围攻的旋涡，当浪潮退去，只剩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

还有不少人成群结队，撬开超市、杂货店的卷帘门，哄抢里面的各种民生物资，搬运到自己的车上，不惜为此大打出手。

更多的人躲在自己家中，疯狂地用大大小小的容器囤水、吃抗病毒的药片、将烧热的醋熏满所有房间。

到处都是哭喊声、哀嚎声，不知是谁拉响了武装部门楼顶的防空警报，嘹亮凌厉的鸣笛声在阴霾的天空下久久回荡，整个s市弥漫着紧张、惊恐、慌乱、绝望的氛围，犹如被一层黑沉沉的瘴气彻底笼罩。

卫霖望着哀鸿遍野的街区，感慨：&ldo;别看程教授一把年纪了，真能搞事啊。&rdo;

白源：&ldo;我们得商量一下后续计划。&rdo;

卫霖：&ldo;计划赶不上变化，你没发现我们到最后总会偏离剧本、临场发挥。&rdo;

&ldo;但大体方向还是要有的。说吧，你的想法。&rdo;

&ldo;难得啊，白先森居然先征询我的意见‐‐是真的征询，而不是挖坑想让我跳。&rdo;卫霖半开玩笑地说道，&ldo;我觉得我们作为固定搭档，职业前途稍微光明了一些。&rdo;

&ldo;……别废话，时间有限。&rdo;白源一脸的不为所动，心底却泛起几分愉悦与不满：虽说卫霖亲口承认了固定搭档的关系，还算是识好歹，但&ldo;稍微、一些&rdo;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ldo;前途大好、一片光明&rdo;吗！

他对别人的评价一贯苛刻，却要求卫霖对他十分满意，对于这样的心态，白先生并不觉得是一种双重标准。

‐‐因为卫霖不是别人。至于其他人怎么看待他，关他屁事！

卫霖没法从白源高冷的脸上看出内心波动，对方用词虽不太客气，但语气却不算难听，所以他也没觉得被冒犯。把后背靠在小区的铁栅栏围墙上，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发表意见。

&ldo;那行，我就先随便说说。首先认清目标：麦克刘也说了，不求治好程教授的妄想症，只要能将他的神智唤醒，就算完成任务。你想啊，医生已经抢救成功了，他为什么不醒？所谓的心因性昏迷，源头是不是来自于他的自罪心理？那他为什么觉得自己有罪、愧对人类？看看这个&lso;绝对领域&rso;，&rdo;卫霖一指面前的荒芜街区，&ldo;这是他精神世界的投影，就不难发现症结所在‐‐

&ldo;我猜想，程教授在现实世界中，八成也在进行着激活人体内远古病毒基因的研究。且不管这个项目是他自发进行的，还是受到官方的要求与委托，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对于打开这个祸福难测的潘多拉匣子，隐藏着犹豫、忌惮与抵触。内内外外诸多方面的压力，导致了他的抑郁症，但他身为一个纯粹的科研分子，又对未知领域的探索十分着迷，所以还是选择继续走下去。

&ldo;于是研究进行得越深入，这种矛盾感、恐惧感、甚至负罪感就越深重，以至于产生了妄想‐‐如果研究成果出了问题，人类会不会因为企图涉足&lso;神之领域&rso;，企图控制无法掌握的巨大科技力量，而毁灭在自身的贪婪上？

&ldo;然而这种贪婪又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正是这种贪婪推动着我们人类的科技，在几千年来不断进步，达到现在的文明成就。放弃是止步不前，迟早要被淘汰；太过激进又怕失控，盛极而衰，毁于一旦。这其中的尺度该如何把握，像程教授这一类站在顶尖的科学家们，恐怕每次想起，都头痛得要命吧。

&ldo;好在我们平民百姓用不着纠结这些，每天上班下班，顾好自己和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就行了。&rdo;卫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最后颇为洒脱地耸耸肩，&ldo;所以我想，只要程教授能找出抑制这些病毒基因的方法，在这个世界彻底完蛋之前让混乱与异变平息，人类不至于灭绝，他心里的愧疚自责也会减轻许多，大概就会醒了吧。&rdo;

白源安静地听完，总结了一句：&ldo;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do;

&ldo;对，至于醒来后怎么样，就不归我们管了。&rdo;卫霖长长吐了口气，&ldo;搞不好我们眼前所见，就是几年、十几年后的现实呢。&rdo;

&ldo;不管怎样，先完成任务再说。现在我们要先收集一些资源：食物、武器、交通工具，同时关注官方的反应与程教授的动向，寻找和他再次会面的时机。&rdo;白源说着，转身一脚踹中了个朝他背后扑来的披头散发的可疑女人。

对方向后飞出去摔在路面上，卫霖看清在她覆面的长发下，脖颈长得出奇、脸孔早已消失在一张圆形的血口之中，密密麻麻的利齿排成螺旋状，从猩红血肉里面森然地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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